“嗯?”
就在黑山羊突然出爾反爾,要求裡昂立刻把它收回去時,太陽報報社的編輯部裡,一名帶著寬沿羊毛帽子的女記者突然神色一動,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兩隻烏溜溜的眼珠裡露出了一抹驚詫之色。
“妮可?”
雖然動作幅度很大,但女記者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衣服的摩擦聲都沒有傳出來,因此並沒有被注意到,唯有她身邊被衣袖蹭到的同事發現了異常,歪了歪腦袋小聲提醒道
“小心點兒,主任正憋著想罵人呢,彆給他盯上了!”
“嗯嗯,不過你放心,他囂張不了多久啦。”
朝著好心提醒的同事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習慣性地往下拉了拉羊毛帽子,壓住了在鬢角間翹起的一小簇頭發後,女記者偷偷朝正陰著臉訓話的主任聳了聳鼻子,隨即側著頭笑吟吟地輕聲編排道
“老馬丁的家庭地位太低,在家裡根本支棱不起來,被他那個二百斤的悍婦老婆治得死死的,也就隻能在開會的時候拿咱們撒撒氣了。
所以現在挨兩句罵也無所謂的,等下個月我當了新聞部的主任,這種除了能讓陽痿老男人瀉瀉火之外,連半點兒屁用都沒有的爛會,保證一次也不會再開啦!”
“唔……”
被女記者的話逗得嘴角一翹,旁邊的同事都快把腮幫子咬爛了,憋得滿臉通紅才勉強忍住,沒有當場笑出聲來。
偷偷喘了好幾口氣,從笑意中撐了過來後,女同事忍不住小聲埋怨道
“妮可,你可彆害我啊,剛才我要是笑出來的話,老馬丁估計能指著我的鼻子罵一個小時!”
“抱歉抱歉。”
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後,女記者手腕微微一翻,摸出了一張劇院的門票,把真正的誠意塞到了同事手裡。
“這個算給你賠罪了,怎麼樣?”
這是……晨星劇團的演出票?還是王爾德大師簽過名,可以在演出結束後,去後台和大師握手的特彆版!
偷偷低下頭,瞄了一眼手心裡的演出票後,女同事不由得大喜過望,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警惕地看向了笑盈盈的女記者,滿眼懷疑地道
“不怎麼樣!你突然給我這麼貴的票,肯定又有麻煩事兒要求我,甚至讓我幫你頂缸!”
“答對啦!你真聰明!”
俏皮地朝著她眨了眨眼後,女記者微微夾緊雙腿,一張嬌俏的小臉好像敷了粉似的,滿眼不好意思地扭捏道
“那個……昨天我睡的晚,上午擔心扛不住,就多喝了幾杯咖啡,老馬丁今天的屁話又出奇的多,翻來覆去講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講完,所以伱能不能……”
懂了,尿急想溜,需要人幫你遮掩一下是吧?
但今天可是選題例會啊,等到挨個站起來講新聞選題的時候,如果妮可還沒回來,我怕是得替她挨雙倍的罵。
雙倍的罵……王爾德大師的票……唉!值了!
捏著演出票猶豫了一會兒後,女同事歎了口氣,把演出票揣進了兜裡,隨即又將椅子往前挪了挪,擋住了女記者的大半個身子。
“那你快點兒回來!”
“嗯嗯嗯,你最好了瑪姬~ua~”
給了好友一個誠意滿滿的飛吻後,找好擋箭牌的女記者上身微微後仰,借助同事的身體擋住了其它人的視線,隨即偷偷伸出蹬著小牛皮靴子的腳丫,輕巧地勾開了會議室虛掩著的後門。
“吱呀~”
伴隨著老舊門軸的一聲輕響,剛剛還在桌前正襟危坐的女記者微微一晃,直接無聲無息地溜出了會議室裡,居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離開。
……
已經走掉了嗎?
從會議室中脫身,匆忙趕到報社門口後,感受著已經消失不見的波動,女記者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不知道向誰詢問道
“你剛才不是跟我說,察覺到了另一部分你的信息嗎?它哪兒去了?”
良久無人應答。
等到女記者的耐心,快要被消耗殆儘時,一道好似沒睡醒一樣的聲音,終於慢悠悠地響了起來。
‘跑了。’
廢話!我都過來找了還沒見人,當然是已經跑了啊!問題是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