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貧道,科爾沁部選擇了跑路。
他匆匆而去,甚至沒叫上難兄難弟的永謝布部,隻揮一揮衣袖,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俺答汗。
科爾沁部以實踐詮釋了什麼叫人生無常,給俺答汗結結實實上了一課。
然而俺答汗卻已經沒有時間發表觀後感了,他隻能望著科爾沁部頭也不回的背影,流下三分憤怒三分懊悔四分不可置信的淚水。
科爾沁部跑了,開了個不好的頭兒,讓本就被大夏“陰謀”籠罩的韃靼更加惶恐不安,打又打不贏,於是更多人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儘管俺答汗與諸部貴族努力挽救,然而並不能阻止由逃跑引發的一係列連鎖反應。
兵敗如山倒,韃靼直接潰散。
俺答汗甚至都來不及感歎,便被親兵裹挾跑路,向著高崖口而去,準備出邊回草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高崖口已被延綏、山西鎮兵把守,科爾沁部去的古北口也被薊遼邊軍加強鎮守,其餘亦有安排。
隻要賈瑚能正麵剛過韃靼,那這波早已是春晚小品保留項目——
包餃子!
八月十七,韃靼潰敗,賈瑚全麵反攻,分兵一部隨科爾沁往古北口方向,親率一部追擊俺答汗。
一路追殺,遍地伏屍,直將韃靼殘部逼至高崖口,配合延綏、山西守軍剿殺,俺答汗趁亂突圍,繼續奔至白羊口。
白羊口狹窄,大軍不易過,單騎易通行,此地亦安排有兵卒把守,然而賈瑚百密一疏,卻是所托非人。
鎮守此口的兵卒怯戰,不敢與韃靼殘兵接戰,生生放走了俺答汗!
賈瑚盛怒至極,卻來不及處置,率輕騎百餘繼續追擊。
一路追殺至灰嶺口,雙方人馬皆疲敝不堪,戰馬一停下便轟然累倒在地,幾無力哀鳴。
俺答汗見賈瑚人少,索性也不跑了,準備反殺一波。
十幾萬韃靼大軍,打鞏華城死了一些,被追擊又死了一些,但俺答汗按照經驗推斷,存者至少還有八九萬,隻是戰敗逃散各處,一時不易聚攏。
但他要是能把賈瑚擒了或殺了,大夏就群兵無首,屆時他便可以收攏殘兵,從容退回草原不說,甚至還可以再進兵威脅京城,反敗為勝!
要問通州可汗為何如此執著?
無他,唯氣性爾!
想他堂堂土默特部族長,長生天的子民,黃金家族後裔,東蒙古的領袖,威壓大夏邊疆數十載!
在此之前僅有一敗,便是在庚戌年的大同,那一戰,同樣是被賈瑚所敗!
彼時賈瑚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戰讓他緩了三年,如今再被賈瑚所敗,還不知道要緩多少年。
新仇舊恨,他怎能不氣!
俺答汗氣,賈瑚也氣。
丫的是真能跑啊!
從八月十七到八月二十,俺答汗一行跑了三天,賈瑚就追了三天,不說耽誤多少功夫,關鍵是累啊!
乖乖束手就擒不好麼?
俺答汗當然覺得不好!
我堂堂……是吧?
怎麼能……對吧?
俺答汗非但不投降,甚至還磨刀霍霍發起了反擊。
以少戰多,賈瑚也根本沒在怕的!
雙方就此在灰嶺口交火。
戰馬起不來就步戰,大刀砍斷了就上匕刃,匕刃沒有就用拳腳。
蒙古貴族也拋棄了往日的優雅作風,踢襠、扣眼、扯頭發、咬耳朵,無所不用其極!
大夏一方有甲胄和士氣優勢,韃靼一方有身體、民俗、保命激發腎上腺素優勢,雙方打的是難解難分。
賈瑚作為最重要的人物,自然受到的“照顧”最多,就跟那唐僧肉一樣,各個都想啃一口!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老師父。
這可不是電視劇裡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我砍一刀被打飛,你再戳一槍被踹翻,他們是真的一起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