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宛若晴天霹靂一般,直接就把迎春給打蒙了。
她不是不願意成親,見證過大哥和林妹妹的故事,誰還沒幻想過恩愛和睦的未來呢?
可總得問過她這個當事人吧!
退一萬講,不問她,至少也該問問她大哥,如此草率,難道就不怕大哥回來怪罪嗎?
況且,哪個好人家娶親這麼急啊!
現在都月底了,下個月就娶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納妾呢。
不說什麼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至少也該把三禮六聘這些該有的程序走了啊!
賈赦這般匆忙輕率,將迎春心中本就不多的父女之情又削去三分。
“父親可有問過大哥……”
砰!
茶碗狠狠砸下,碎了一地,迎春被嚇的一抖。
“大哥大哥,口口聲聲都是大哥,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那個孽障早就被逐出家門了!”
“一個除名削籍,族譜上都沒有的人,他是你哪門子的大哥!”
“出去幾年,好的不學,心倒是野了,彆以為仗著有人撐腰就能放肆,我是你父親,你的婚事我說了算!”
“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賈赦的怒吼回蕩在正堂中。
他還以為下麵站著的是原來的迎春,無反抗之心,懦弱可欺,聽之從之,隻曉得逆來順受。
殊不知這早已不是普通的迎春,而是王維詩裡……錯頻了,而是遼國公府的大小姐!
富貴權勢多年,雖依舊做不到仗勢欺人的刁蠻任性,可也不是以前那般軟麵團任人拿捏。
“我眼裡自是有父親,聞得父親召喚,一刻也不敢耽擱,隻怕是父親心裡沒有我才對,不然怎麼會這般輕率匆忙就要把我嫁出去?”
迎春掐著掌心,用疼痛壓製那份對親長與生俱來的畏懼。
她本就不是要強的性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父親,您當真就一點不念咱們之間的情義嗎?”
迎春直直盯著賈赦,賈赦不由得心虛。
“我如何不念?孫家乃是先祖門生,與吾家世交已久,那孫紹祖亦是英武不凡,又有官身,其家資頗豐,你嫁過去又不會虧了你,那孫紹祖還說了,此生絕不納妾,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迎春心中嗤笑。
“他若果真這般好,為何急切至此,連三禮六聘都等不及?”
“這……”
賈赦瞬間語結,又很快找到了借口。
“他是家中獨子,又年近而立,急一些也難免,既是一門好姻緣,快些又有何妨?你是我的骨肉,我還能害你不成?”
“父親所言甚是。”迎春意味深長道,“虎毒尚不食子。”
賈赦語重心長:“你這般想就對了,我也是一片苦心為你啊。”
“……”
迎春徹底心灰意冷了。
“父親既認定這是一門好姻緣,那女兒自無不從,隻是次月之期到底倉促了些,好姻緣嘛,就該細細斟酌準備,否則豈不是辜負,父親以為如何?”
“既已說定,哪裡有反悔的道理?那孫紹祖求娶之心甚切,為父也不忍辜負,便如此吧,雖倉促了些,可該有的也不會少,你隻管過門享福就是。”
“那老祖宗……”
“老太太那裡我自會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