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盛宅。
“竟隻是忠勇侯?”
長柏皺著眉,引得盛紘不由發笑。
“什麼叫隻是?那可是侯爵!悉數汴京又能有幾個,還不知足。”
“非是兒子不知足。”
長柏搖搖頭。
“太祖、太宗誌吞燕雲,而數敗兵,燕雲失之已久,契丹據之俯窺中原,如猛虎在側,頭懸刀劍,現如今,邢首領慨然興大有為之誌,雪祖宗數世之恥,解我朝大患,侯爵……不足以酬其功。”
“我看你是魔怔了。”盛紘道,“官家和朝中諸位相公的決定,忠勇侯都沒說什麼,你倒是抱起不平來了。”
“兒子隻是據實而言罷了,何談不平?”長柏回道,“邢侯欣而受之,說明他收複燕雲就是為了完成大誌向,非為高官厚祿,邢侯為國為民之心,著實令兒子欽佩!”
盛紘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滿心無奈。
他的兒子,卻成了忠勇侯的形狀,豈可修啊豈可修!
“忠勇侯要來揚州了,柏兒可知?”
“回父親,兒子知道,揚州府已經傳遍了,都等著一觀邢侯英姿呢!”
“柏兒想不想和忠勇侯同桌而席?”
長柏霍然起身,臉上壓製不住的激動。
“這……我……這……”
磕磕巴巴一陣,小心翼翼的問道:
“真的可以嗎?”
盛紘覺得兒子這表現屬實沒眼看,不就是個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忠勇侯嘛,看把你激動的,瞧瞧你爹我,多淡定!
他倒是忘了,自個兒和軍監、知州商量宴請忠勇侯時有多心潮澎湃,恨不得當街喊三百聲。
那可是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忠勇侯啊,擱誰誰不激動!
要不是軍監和知州拉著……哼!
“為何不可?”
盛紘兩手一甩,袍袖刷拉作響,顯得嗶氣十足。
“待忠勇侯到揚州,為父與知州大人、軍監大人定要設宴款待,屆時……”
盛紘得意的看看兒子。
“父親……”
“咳,有些渴。”
“父親大人請喝茶!”
……
邢澤並不知道揚州有個盛長柏在為他打抱不平,也不知道因為一個共進晚餐的機會,讓“小夫子”也能變得諂媚。
但他確確實實感覺了自己是多麼受歡迎。
邢澤隻知道燕雲十六州很重要,可沒想到燕雲十六州這麼重要!
也許是因為不是本地人,體會不到頭上懸著把刀的感覺?
不過代入千年以後,邢澤多少能有點體會了。
對比收複阿灣,有過之而無不及。
約摸就是如此。
甭管那些被間接打臉了的大人們如何暗中腹誹,可並不妨礙他們好奇且佩服。
尤其是這些人家的孩子,那一雙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讓邢澤看到了扭轉大宋風氣的希望!
汴京距離揚州有千裡之遙,邢澤並沒有急著趕路,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吃,一邊撒下星星之火。
“想要軍功嗎?來燕雲吧!”
“想一展所長嗎?來燕雲吧!”
“想旅遊嗎?來燕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