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呀!
如果幕後黑手是兗王的話,那邕王貿然邀約,邢澤就覺得不奇怪了。
官家無子,朝堂屢有過繼之說,呼聲最高的兩位人選便是邕王和兗王。
兗王精明,於士林中小有聲望,但隻有一個兒子,而且比邕王歲數小。
邕王年長,子嗣眾多,雖資質平庸,但朝臣們實在操夠了天子血脈凋零的心。
因此相較於兗王,邕王的希望略高。
畢竟天子無才,還有滿朝文武輔佐,若天子無子,那滿朝文武可真是幫不上忙。
邢澤握權掌兵鎮守一方,可以說是軍方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有人拉攏巴結,並不足以為奇。
邕王就是不打算避嫌,也應該先趁著上朝的空檔兒說幾句話認識熟悉,才能進行下一步不是?
可他和邢澤連話兒都沒說過就貿然遞上帖子邀約,這未免有些過於心急了。
邢澤心有疑慮,便讓吳小六查了查,沒想到竟是兗王攛掇的。
作為競爭對手,互相安插人手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兗王顯然技高一籌。
在王府裡和親近之人演了一場戲,言語之中對邢澤大誇特誇,又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欲擒故縱的讓邕王府探聽到。
兗王真不愧精明之評,而邕王也對得起庸碌無才之說。
彆的沒記住,就記住一句“先下手為強”,便馬上給邢澤送了帖子,邀請過府一敘。
邕王想要截胡兗王,卻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兗王挖的坑裡。
三月初三上巳節這天,韓章和徐知州夫婦代忠勇郡公府親長,為忠勇郡公納征、請期,給盛家送了聘禮,定好了婚期五月初十。
這是兩家提前商量好的,兩個多月的間隔,按理說是有點趕的,邢澤原意八月極為合適,奈何盛紘實在不想等了。
盛紘早就開始著手準備華蘭的婚事了,這一備就備了兩年,早就齊妥,彆說兩個月多月,就是再早一個月也保準穩當。
老泰山如此盛情,邢澤當然不會拒絕。
母胎lo二十多年,單身狗的日子早就過夠了好伐!
然而禍福相依,才剛經曆了一大喜,高興勁兒都沒落下去,緊接著就被邕王連累的留了堂。
這天散朝,邢澤正和韓章說著官家調老包回京任職的事往外走,才剛出了大慶殿沒多遠,就被內官給叫住了。
“忠勇郡公請留步,陛下請大人往福寧殿。”
邢澤還以為是為燕雲路爭取今年癸巳科名額的事有了結果,遂向韓章告辭,隨內官而去。
韓章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邢澤的背影微微搖頭。
這孩子什麼都好,有才乾,有遠誌,心性堅韌,人也聰慧。
但聰慧歸聰慧,心眼子還是太少。
畢竟沒經曆過多少朝堂風雲,韓章也能理解,所以儘管知道內情,卻也沒有出言提醒。
吃一塹長一智,挨陛下幾句,就知道涉足儲位之爭的危險了。
韓章沒再想邢澤,轉而喚住了盛紘,就迎親交流起來。
“心眼子少”的忠勇郡公進了福寧殿,跪在地上老大會兒沒聽見叫起,這才意識到不對,抬眸小心的偷瞄趙官家。
瞅著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邢澤便安心跪著了。
趙官家瞥了邢澤一眼,開了金口:“起來吧。”
“謝陛下。”
邢澤蹙眉起身。
趙官家一見他這副模樣,瞬間又來了氣。
“怎麼?跪朕還委屈你了?你若不想,大可以不跪!不願做朕的臣子,儘管去投彆的好門庭!”
這話說的可是真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