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學究雖年紀大了些,可學問卻是極好,出了名的才思敏捷,教書育人十幾年,於科舉應試之道最是明白,他願意來,一則是被咱們家的誠心打動,二則也是為了報答恩情,切不可怠慢了。”
“母親說的是,兒子在宅子西邊特地辟了個園子,以便莊學究居用,一應供給皆是上等,萬不敢慢怠學究。”
“如此就好,家裡幾個孩子你打算如何安排?”
“正要與母親說,棟兒尚在繈褓,啟蒙尚早,自然是不去的,兒子想和莊學究商議一番,添筆束修,讓墨兒她們三個做旁聽,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盛老太太探究的看向盛紘,隻覺得今天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三個都去?”
“都去。”
盛紘分說道。
“雖說女孩子家無需學出滿腹經綸來,但為人處世,明理是第一要緊的,多懂些道理也是好的,免得將來出去一副小家子氣被人笑話,敗了盛家的名聲,讓華兒在郡公府也難做。”
盛老太太明白了,重點在這兒呢。
這是大姑娘嫁的好了,下麵三個妹妹有了新的指望,提前培養培養,免得到時像華兒一樣顧慮不周再有疏忽。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時疏忽了華蘭的培養,最後隻尋了些書,盛老太太心裡頗為不舒坦,現今盛紘有這個心思,自然沒有不答應之理。
無論最後是不是高嫁,做個清楚明白的人總沒有錯,這對姑娘們是好事,對盛家也是好事。
“你思慮周全,我沒有意見,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莊學究是咱們家三請四請求來的,需得他先點過頭,態度恭敬些,想來莊學究不會不同意。”
“是,兒子省得,還有一事要求教母親。”
“你說。”
“莊學究才名遠揚,倍受敬仰,近日有同僚探問,可否送家中子弟前來學習,兒子一時拿不定主意,特來求教母親。”
“莊學究已有春秋,此次來京,既是全恩情,也有頤養之意,不好太過麻煩。”
“兒子也是這般想的,隻是一個都不收,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恐壞了情誼。”
“人家不是我們家的仆從,不好自作主張,收與不收總要問過才是,隻是在此之前,需得你甄彆一番。”
盛老太太對這個養子也是不吝指教。
“你如今身在朝堂,華兒又有個得力女婿,這是咱們盛家的福氣,但福禍雙依,難保他日不是禍起之源,越是如此,你就該愈加謹慎行事,陛下予你秘書少監,此中深意想來你也明白,華兒女婿是如何做的你也看在眼裡,那些想送孩子到盛家來的,究竟是為了讀書,還是為了彆的什麼,你心裡該有個數。”
盛紘臉上不見異色,顯然也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現在不過是再確定一下。
“那些真心求學的,該引見便引見,收不收自有莊學究來定,其他的擋了就是。”盛老太太繼續說道,“莫要怕得罪人,朝堂上為執做宰的有哪個不得罪人?你身後不止是盛家,還有一個郡公節度使,隻要你立身正,些許宵小何足掛齒!”
“母親教訓的是,兒子明白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盛紘滿意而回。
又是幾天過去,莊學究已經安頓妥當,盛家學堂也終於要開課了。
一大早,如蘭便被王大娘子薅了起來。
“頭一天上學,可不能遲到,怠慢了學究,你父親可不會輕饒你。”
如蘭睡意未消的苦著臉:“我又不考科舉,上個什麼勁兒,難道還能考個女狀元不成?平日裡母親多有督促,也沒有少學,乾嘛非要上什麼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