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的侵擾引發絲織的摩挲,帶起一陣癢麻,隨後而來的一陣涼意,更令蕭觀音甚是羞赧。
可不能說,也不敢說。
隻好怨起了這屋中旺盛的炭火。
(炭爐:都是我的錯了唄?
(火盆:還有我。)
心裡一句“登徒子”還沒說完,卻又看見邢澤麵不改色的臉,似毫無察覺一般。
蕭觀音不禁又懷疑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以至於交接之時,連那人手掌的乾燥和溫熱都覺察的一清二楚。
再見到邢澤一手小心的托住頸首,一手兜住小屁股,緩緩俯身讓嬰兒的小腦袋瓜靠在肩膀,再慢慢起身,微微後仰,輕拍其兩肩之間的背部,一副頗為熟稔的樣子。
蕭觀音不禁心生慚愧。
郡公……真乃君子也!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殊不知,正給嬰孩拍嗝兒的邢澤,此時心裡也在怨那旺盛的炭火。
沒事燒這麼旺乾嘛?
不燥嗎!
你瞅瞅把契丹小皇後熱的,在屋裡都不穿厚衣服啦!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軟軟的嬰孩自帶buff,邢澤隻覺得奶香撲鼻,一時心猿意馬。
蕭觀音……會不會也是這種味道?
動作還在持續,思維卻是已經離家出走。
直到肩膀上的嬰孩在耳邊打了個響嗝兒,邢澤方才如夢初醒,當即便在心裡狠狠譴責自己。
我真該死啊!
哄孩子的時候怎麼能分心工作呢?
“每天一杯奶,強壯大宋人”那是現在能考慮的嗎?
地裡的牛還不夠用呢!
邢澤對自己好高騖遠的浮躁思想進行了深刻的檢討,嬰孩趴在肩膀舒服的咿咿呀呀,仿佛在附和一般,引得邢澤莞爾。
其樂融融,相諧如父子,令蕭觀音不禁一瞬恍惚。
“嘿!”
邢澤一聲呼,將蕭觀音從怔愣中喚了回來。
“發什麼呆呢?”
“沒……沒有。”
蕭觀音躲閃的垂下了頭。
女人心,海底針。
又不是自家媳婦,邢澤才懶得猜。
“兒子還要不要啦?”
蕭觀音忙抬頭伸手去接。
“慢點慢點!”邢澤忍不住叮囑道,“小孩子骨頭軟,還撐不住身子,先托住腦袋和脖子,再兜屁股,你彎一些腰,先讓他貼在肩膀上才不會猛的磕到,哎~對,慢慢起來,微微後仰……”
蕭觀音不是第一天當娘了,疑難之處或許沒甚經驗,可怎麼抱孩子她還是懂的。
但不知怎麼的,她卻不反感邢澤這多此一舉的叮囑,甚至還特彆認真的執行,頗為享受其中。
邢澤並指探了探嬰孩的脖頸:“屋裡的炭火太旺了。”
蕭觀音垂眸:“是……我以後會少用些……”
“不是不讓你用,你是有學識的,過猶不及的道理想必也是曉得,太熱對你和孩子都不好,適當才好。”邢澤又解釋一番。
蕭觀音這才斂了委屈戰兢之色,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欣然:“妾身謝過大人。”
邢澤承了這份謝,沒有久留便告辭了,隨後又命人送來一些衣食藥材。
遼國與大宋,乃國之爭。
若論私人恩怨,邢澤幼時曾險些命喪契丹人的刀下,這個可以算。
所以邢澤奪了燕雲,焚殺遼帝耶律宗真和二十萬遼軍於雲州,又諸般攪風攪雨,攻陷上京覆滅遼廷。
新帝耶律洪基和蕭太後自焚於當麵,皇後蕭觀音、皇子耶律濬以及眾多遼國重臣貴族皆被俘獲。
這個仇,可以說報的很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