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之期將近,邢澤原不想再去上衙,可華蘭覺得還不到瓜熟蒂落的時候,官人又是新官上任,不好做懶,就督促著他去好好工作了。
反正府裡都已經準備妥當,一應用品、人員俱全,出不了什麼岔子,若是生產,隻需通知一聲就能趕回來。
邢澤一想也對,在這個事兒上,府裡就屬他最沒用。
得嘞,還是麻溜掙奶粉錢去吧!
臨出門時,華蘭還提醒國公大人:
“怎麼說也是你破例收了賄賂的,如此不管不顧可有些失禮,她千裡迢迢被你擄到汴京,人生地不熟,除了你更沒個認識的,還帶個小娃娃,你該去拜會一番,瞧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邢澤打趣道:“娘子發話,自無不從,隻是去可以,你可不許再疑心啊。”
“我才沒有那麼小心眼!”
華蘭不肯承認,順便還把邢澤給掃地出門。
“且去且去,休要在家裡煩人!”
你瞅瞅,三天保護期一過,彆說大學生了,就是國公爺,那同樣也是不招待見。
才五更天,日頭都沒出來就被催著去上工,連生產隊的驢都不如,真是可憐!
這得怪大宋的早朝製度,和曆朝曆代一樣反人類。
五更三點就要上朝,換算一下,大概就是淩晨四點一刻左右。
以至於邢國公常日三省其身:
能不能晚上朝?能不能代上朝?能不能不上朝?
要是住得遠,又愛“將進酒,杯莫停”的蹦迪,那甭說了,晚上壓根不用睡,不然一不留神就是個曠工。
“十裡長街五鼓催”,幸無“泥深雨急馬行遲”,邢澤順利到達宮門處,翻身下馬,麻溜鑽進了韓章的車裡,一邊喝茶,一邊靜候禁門開啟。
隻有經曆過風雨交加寒霜徹骨的等待,才會明白,為什麼有些朝官即使是武將出身,也都愛選擇車轎。
是真的舒服啊!
但邢澤拒絕舒適。
時刻牢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教訓,寧願蹭,也堅決不自己備車。
這樣還能順便打破韓章的舒適區,延緩小老頭被生活腐化墮落的速度。
“邢國公,老夫有一問。”
“何問?”
“不請自來謂何?”
“惡客也。”
“惡客又該如何處置?”
“刀之,劍之,大炮轟之。”
“看來你也知道惡客不受歡迎,你是沒吃飯嗎?”
“吃了呀,我家娘子最心疼我了,都是讓廚房早早就備好,不像某個老頭,吃幾塊點心都摳搜。”
“對,我摳,那你彆吃呀!要飯的還嫌飯餿,簡直無恥!”
小老頭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再看邢澤,還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邢澤把點心塞進嘴裡,拍了拍殘渣,語重心長道:
“誰讓您打不過我呢?糕點多糖,不利於身,我也是為您好……”
……
“我也是為你好!”
邢國公府,康姨媽語重心長的對華蘭勸道。
華蘭麵色如常,實則銀牙暗咬:
我寧願你不為我好!
她這個姨母,簡直就是個禍害!
以前打著“為你好”的旗號,總攛掇著她母親做些不著調的事兒,連如兒這麼小的年紀都知道姨母不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