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福寧殿。
趙官家龍睛微眯,眉頭緊鎖,直直看著前方,宛若一位“地鐵手機老人”,充斥著迷茫、不解以及困惑。
“你說,他圖什麼呢?”
隨著趙官家發問,另一道聲音也跟著響起。
“可能他也不愛穿鞋?”
聽到這個回答,趙官家嫌棄的瞥了邢澤一眼:“都是做父親的人了,還沒個正形,這般不穩重,以後如何能宰執朝堂?”
邢澤不禁腹誹:
不是您先裝傻充愣的嗎?
還明知故問王世平圖什麼。
他能圖什麼,除了從龍之功還能有什麼,總不能圖兗王子嗣少,想幫幫忙吧?
兗王妃也不能答應啊!
“文治國,武安邦,如何執政民生那是諸位相公們的事兒。”邢澤答道,“我就隻管負責打仗,誰不老實就削誰!”
“粗鄙。”趙官家點評道,“難怪被人背後說道武蠻子,一點禮數都不講,連尊長都敢頂撞,王太師的遺孀,朕都要以禮相待,你可倒好,違逆不孝,屢屢頂撞,甚至還敢動手折辱。”
邢澤不屑的撇嘴:“王家若是有陛下半分仁厚關懷,我定會還他們十分恭敬孝順,可王家老太太蠻不講理,非要欺負我家娘子,那我能忍?我家娘子又沒招她惹她,人都說娶妻當娶賢,賢妻旺三代,我瞧還是很有道理的,王家老太太三個兒女,除了我家嶽母,另外兩個是一個妒能作惡,一個才疏昏聵,多有不堪,可憐老太師一世英名,怕是就要敗在妻兒的手上了。”
“你啊,嘴上真是一點都不饒人。”趙官家無奈道,“罷了,難得你能告回狀,朕總不能不體諒,就做這一回惡人吧,京城還不缺一個王世平。”
趙官家一句話,又把王世平做京官的路給斷了。
追夢不易,世平仍需努力呀!
邢澤很想給趙官家豎個大拇指:
狗,還是您狗!
明明是趙官家看到了兗王舉薦王世平的奏疏,對王世平的站隊行為有疑,才把他召進宮說明一下,怎麼就成了他來告狀的了?
區區王家,還用得著堂堂邢國公來告狀?
又明明是趙官家自己不想讓王家的摻和打破“立長”和“立賢”之間的平衡局麵,才不讓王世平留京,現在又成了替他找場子。
偏偏還讓邢澤說不出話來。
君父這麼周到的愛護,你能不感激涕零?
“多謝陛下關懷!”
趙官家此次召見,並沒有讓邢澤心中泛起波瀾,他在得知王世平站隊兗王時就已做好了準備。
之所以沒主動揭露,也是因為避嫌,他總不能告訴趙官家:
你的皇城司沒我的情報部快吧?
初時得知兗王上表舉薦王世平是在朝堂上,邢澤直接憋不住笑了,惹了維持課堂……朝堂紀律的監察禦史好幾記眼神警告。
等到下了朝,兗王還特彆沒有眼力見兒的拉著王世平一起和邢澤寒暄,試探之中不乏得意,完全不顧一旁的王世平什麼感受。
嗯……王世平好像也沒心情感受。
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邢澤的腳,思考著一會該用怎樣華麗的姿勢撲gai。
期間邕王路過,兗王故意大聲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邕王當場沉了臉,臨走還狠狠瞪了邢澤。
那記眼神構成成分有點複雜,大致概括一下,約摸有一分懊悔兩分憤怒三分怨恨以及四分“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的勵誌奮發。
就很讓邢澤莫名其妙。
瞧裡瑪啊瞧,沒見過長這麼帥的?
我知道我很帥,但這不是你無禮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