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軒。
屋內布置得典雅精致,古色古香的家具擺放得井井有條。
王大娘子身著一襲華美的朱紅錦服,端坐在一把精雕細刻的圈椅之上,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勝利。
隻見她眉飛色舞地與身旁的劉媽媽說道
“瞧瞧,我說得可有錯?老太太雖非官人的親生母親,但若談及對孩子們的關懷,可是絲毫不遜色於嫡親祖母,打華兒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王大娘子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豪與驕傲,似乎對於自己的判斷頗為得意。
劉媽媽附和著點頭。
啊對對對!
您說啥都對!
也不知道是誰那時候非要跟老太太置氣,任憑彆人怎麼勸都不聽。
以至於自己明明占著理,卻陷入“得道卻寡助”的局麵,不得不吃了十幾年的悶虧,讓林噙霜蹦躂這麼久。
倔驢一樣油鹽不進!
要是早這麼想,當初也不會急著把華蘭要回來,倘若華蘭留在老太太身邊,就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老太太也不可能容許林棲閣這麼輕易起勢!
忙活這一遭,兜兜轉轉十幾年,最後不還是回到這個軌道上來?
王大娘子可不知道劉媽媽正在腹誹她,仍舊自顧自的喜滋滋說道:“這下可好,雖然請不得母親出馬,可也得了孔嬤嬤。”
“大娘子可莫要因此輕視。”劉媽媽出言提醒,“能讓老太太這般銘記的,定是非同尋常。”
王大娘子忙道:“我如何敢輕視?我重視還來不及呢!聽說……”
“母親!”
王大娘子正欲和劉媽媽分享密辛八卦,卻被一聲呼喚打斷,原是如蘭下學回來了。
“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
王大娘子輕叱一聲,看到後麵跟著墨蘭,把餘下的訓誡給吞了回去。
如蘭不高興的噘噘嘴,規規矩矩行禮問安:“母親。”
墨蘭也跟著行禮:“大娘子安。”
王大娘子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倒也不是心有敵意故作冷漠,主要是麵對墨蘭,心裡總是不由得矛盾糾結,
要說視如己出,那絕對是做不到的。
墨蘭可是林噙霜的女兒,而林噙霜又是她王大娘子的敵人。
四舍五入,墨蘭就是半個敵人啊!
可要是讓王大娘子秋風掃落葉一般斬草除根,那肯定更是做不到。
壓根就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兒!
半個敵人也是敵人,不斬草除根也罷,總不至於心平氣和相待吧?
彆說,王大娘子曾經還真想挑挑理找個茬兒什麼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墨蘭先是頂著哭成核桃的眼過來,跟如蘭小時候挨了訓哭的一樣一樣的,可謂人見人憐,直接就讓王大娘子的下馬威不忍心施展。
許是明白了自身的處境,接下來的這些日子,墨蘭一改往日裡爭強好勝的作風,一百八十度急轉彎,苟起來了!
墨蘭苟起來了,你敢信?
如蘭都不敢信!
可它偏偏就是真真切切發生了。
早請安,晚問好,開口大娘子安,閉口大娘子好,姿態端莊,舉止規範,謙讓友愛,就連盛紘私下問起,也不曾有半句抱怨,更沒有重提回林棲閣的請求,反而對葳蕤軒多有讚言,令盛紘大跌眼鏡!
甚至一度懷疑墨蘭被替換了芯子。
盛紘讀了好幾篇聖人之言,才把怪力亂神的猜想給壓下去。
而對於盛紘的驚訝,墨蘭隻是微微一笑。
她如何不想回林棲閣,隻是她說了就能回嗎?
回不去的!
既然來了葳蕤軒,那林棲閣就輕易回不去。
除非她小娘能回來,或者她再長大些,不然想都不要想!
及笄太遠了,還得三四年,墨蘭現在隻盼著三哥長楓能在今年的秋闈中登科,這樣就有實力說話,請父親允準小娘回來。
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做的就是蟄伏。
姿態放低,態度放正,保全自身,不給葳蕤軒任何拿住把柄的機會。
人一旦被逼到絕路,確實可以迸發出難以預測的潛力,就像她在劇中一心要嫁給梁晗一樣,豁出一切,梭哈拿下。
而現在,墨蘭同樣豁出去,梭哈“苟道”,不僅在四麵楚歌的危機中尋到生門,而且還成功做到了!
王大娘子想擺擺威風,教墨蘭學乖,可卻完全無從下手。
因為墨蘭已經乖到不能再乖了!
守規矩,懂禮節,做的比如蘭還好,即便知道她是裝的,可人家切切實實做到了,王大娘子還能說什麼?
愛裝就裝唄,省事了呀!
不僅省了王大娘子的事,還憑白讓王大娘子多了功勞。
若隻是如此倒還罷了,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有墨蘭在一旁打樣兒,王大娘子看如蘭就有些怒其不爭了。
你可是嫡出的女兒,是葳蕤軒的姑娘,怎麼能比林棲閣的庶女差呢?
你得支棱起來呀!
對於王大娘子的殷殷期盼,如蘭表示:
不慌,容我吃口菜先!
“母親,我聽說大姐送來了些遼東的海貨,都有什麼呀?”如蘭迫不及待的詢問,“現在天熱,海貨放不住,得快些吃,不然就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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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子小小翻了個白眼:“還用你說?廚房已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