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叫,你都鬼鬼祟祟偷看了,還會害怕?”蘇從禮揉著耳朵,沒好氣的說。
他的耳朵,今天可真受罪了!
被點了穴,所有的驚恐還有抱怨的話都沒法說出來的禦史,聽到出現在他身旁的蘇從禮這麼說,鼻子裡噴出去氣都粗了一截。
正在全神貫注乾活,突然聽到彆人的聲音,誰能不怕?
要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出眾,蘇從禮這一聲都能把他原地送走。
想到這,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蘇從禮趕緊解穴。
蘇從禮等了一會,確定他心情平複後,才點了穴。
剛一解穴,見對方怒目而視,要扯嗓子吼人,蘇從禮立馬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
見狀,對方努力幾下,終於擠出一絲笑容。
等到對蘇從禮行完禮,才咬牙笑問道
“晉王何故過來嚇下官?”
聽到這話,蘇從禮可不願意承認。
他開口道“怎麼就是我嚇你呢?
我剛才遠遠地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為了赤陽城內眾人的安全,我能不過來看一下?”
鬼鬼祟祟的禦史“……!”
晉王這是指著他點名了吧?
為了自身名聲,他趕緊解釋道
“晉王,下官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找出朝臣中的害群之馬,可不是鬼鬼祟祟。
做為禦史,要關注百官動向,風聞而奏。
彈劾的時候,總不能半點證據都沒有,隻一句坊間傳言,未經證實便在朝堂之上大肆彈劾?
我們禦史,還是要講究證據的。”
聽到這話,蘇從禮翻了個白眼。
所以,找證據就是悄麼麼的尾隨外加偷窺?
有這手藝,就算是穿到現代,也能做個出色的狗仔了!
對這位義正言辭表示自己不管行為如何,絕對是為朝廷服務的禦史,蘇從禮都有些側目。
難怪對方能當禦史!
“這位禦史,能否告知一下我該如何稱呼你?”蘇從禮問道。
這位看著眼熟的禦史,他隻在早朝上見過一麵。
當時對方站姿端正,不管是誰,都不能從他的表情動作中挑出半點刺來。
其他禦史彈劾彆人的時候,每次都會隱晦的打量一下這位。
也因此,蘇從禮才記住了對方。
至於他姓甚名甚,那就完全不清楚了。
聽到蘇從禮的問話,禦史拱手道“某姓嚴,晉王稱下官嚴禦史就行。”
聞言,蘇從禮點點頭,表示他記住了。
他打量了這位嚴禦史一眼,著裝嚴謹,表情嚴肅,就連胡須,也沒一根雜亂的。
一看就是刻板嚴肅的人,對得起他的姓氏。
這樣的禦史,怎麼會做出偷窺的行為?
帶著這個疑問,蘇從禮抬起手,看向剛才過來時,他下意識搶到的本本。
這是一個裁剪整齊,裝訂結實的巴掌大的小本本。
就這大小,嚴禦史隻要不是今天被他發現的這種沒法反應的情況。
就算在跟蹤過程中被其他人看到,手一縮,寬大的衣袖就能將這小本本遮的嚴嚴實實。
再看看被嚴禦史緊緊抓在手中的鉛筆,蘇從禮此刻簡直佩服至極。
早在前朝,鉛筆就已經出現,但文人書生使用的不多。
好些書生雖然覺得鉛筆好攜帶,價格還便宜,但在毛筆字為主流的社會,平日裡還是以毛筆為主。
這就造成了鉛筆一般用於不參加科舉,隻是粗淺學了些字後,或當賬房,或當掌櫃的那些人使用。
當然,衙門中一些小吏因為要快速記錄,有的也會使用鉛筆。
蘇從禮真沒想到,嚴禦史竟然給鉛筆找出了另一個用途。
這一小張紙,能記錄好多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