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煙想,要不要順便把全世界的契約都給改了呢?
比如禦獸師虐待戰寵,或者戰寵野性不改到處傷人,這些情況,就讓他們分開算了。
但這麼一來,是不是也要把契約裡的唯一性——也就是雙方隻能有一次契約機會,也給去掉呢?
要是有一方抱著打秋風的心態坑了對方,然後趁機跑路,又怎麼辦?
這都是值得斟酌的問題,涉及許多法則細節的考量,顧星煙得回去慢慢梳理。
眼下,她把鬼車和江澤洋的契約抹除掉了。
那一刻,江澤洋臉色大變。
那種感覺特彆玄乎,原本他跟契約獸有一條心靈相通的“通道”,他能感覺到對方傳過來的情緒。
但現在,突然全都沒了!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另一個生靈,二十四小時與他相連,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不適應帶來的孤獨感向他壓來,讓他喘不過氣。
他帶著哭腔喚了一聲“火火……我的火火……”
鬼車的反應則跟他截然相反。
它興奮地仰天大叫,有種衝破束縛的解脫感。
跟江澤洋定下契約、擁有深厚感情的火火,早就死了,現在的它,是鬼車!
顧星煙從鬼車身上跳開,懸停在半空中,鬼車的隱身術自動失效。
猙獰又威猛的九頭鳥赫然在江澤洋的麵前露出真身!
「看清楚了,我,是鬼車!」
說罷,它的其中一顆鳥頭將江永年叼到空中,以最血腥殘暴的方式,收割了這個人的生命!
一道怨魂從江永年身體裡倉皇逃竄,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魂魄,被迫吸向鬼車背部。
眾怨魂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等他自投羅網之後,再讓他體驗一把魂飛魄散的滋味!
江永年身死,魂滅!
連帶著鬼車身上的幾百縷怨魂,包括鮑大夫三人,也解開了執念,帶著釋然的笑自行消散……
鬼車毫無留戀地飛出江家,看都不看一眼目光變得呆滯的江澤洋。
顧星煙看著院子裡的一片狼藉,打了個響指,隔絕一切戰鬥動靜的結界被解除。
院子裡,鴆得了自由,“嘎嘎”兩聲,叫來負霜鳥,寧願帶傷跑路,也不想留在江府。
黃金獵頭鷹已經飛不起來,隻能靠兩隻翅膀在地上爬。
它選擇爬回江澤洋身邊,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顧星煙看到這,無聲搖了搖頭。
像鬼車那樣擁有自己思想的靈獸,她還能幫上一把。
但像這種從小被洗腦了的,她救不了。
負霜鳥的突然離開,驚動了江府裡的其他人,大家這才趕過來,被滿地血汙嚇一大跳。
鬼車的詛咒之血已經開始生效。
江永年的死,就是江府滅亡的開端。
顧星煙歎了口氣,利用法寶瞬移回烘焙坊。
鬼車和黑鬥一如往常那樣,蹲在後院的水池裡,等她幫忙衝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