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癌細胞擴散一般,無止境的生機擠壓在一起,繁華堆積成腐朽。
萬物生長的聲音夾雜著無法呼吸的沉重,仿佛熱帶雨林經年累月的瘴氣,淤積在內部,令人窒息。
堆積纏繞的生機之下,弓隨卻還帶著微笑,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無奈且充滿殺意。
“人力終有儘,想要靠自己改變世界,這種愚蠢又自大的想法,究竟有多錯誤,你們還是親自體會才能明白啊。”
“改變世界……”聽到這四個字,方知信倏然笑了。
弓隨目光冰冷:“你們笑什麼?”
“笑你高高在上失了初心,笑你以己度人自以為是,笑你摸爬滾打找不回自己。”一字一句,無一不讓人苦笑。
凝視著弓隨那張偽善的臉,透過弓隨反駁的字眼,方知信看到的卻是一個腐朽不堪的靈魂。
她握緊刀柄輕言:“改變世界,我們已經做到了,隻是你看不到。”
也不想看罷了。
弓隨站在昏暗的宇宙中,紅白交織的長袍垂在腳邊,那些紅色的紋路,是之前濺上去的鮮血。
有他的,有克州的。
看著空蕩的宇宙,弓隨嘴角的微笑收斂,頓時覺得這一切無聊至極。
“執迷不悟,無聊至極。”
與此同時,天穹之上響起百裡之外的冷笑。
“既然覺得無聊,乾脆就去上吊啊!”那道帶著憤怒的聲音說,“裝什麼深沉。”
眨眼間,便有深沉的不祥氣息彌漫,宛若地獄中絕望的靈魂發出的怒號,不甘的詛咒著麵前蓬勃不斷的生機。
伴隨著詛咒落下,杜若怒氣衝衝的走向方知信。
“我就離開一會,你就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祝福氣息落在肩膀,碎裂的肩膀轉瞬間恢複如初,方知信動了動肩膀。
“我相信你會趕過來。”
杜若滿腔怒火瞬間泄氣:“算了,我勸不動你,現在什麼情況?”
“準備凝聚力量,入十級,殺弓隨。”路遠直言。
緊隨杜若來到此地的各大上將腳步一頓,恨不得掉頭就走。
許平氣喘籲籲的拄著腿:“……我說各位…能不能…慢點,趕場子也不是這麼個趕法。”
許平喘著粗氣,從星際聯盟到古星海,馬不停蹄的躍遷了數十次,腦子都快被晃成漿糊了,結果剛到古星海,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就又被幾大上將架著到了這,當真是跑斷了腿還沒人心疼。
一片寂靜無聲中,許平抬起頭:“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星蕪等人望著熟悉的身影,胸中陡然湧現無儘的憤怒,被背叛的怒火,被欺騙的憤慨……
“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是你,怎麼可以是你…
碎裂蒼發出的攻擊,約裡西文沒有回頭:“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真是讓人意外。”
沒有解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附贈,才更讓他們惱火。
許平直接抽出刀,飛身而至:“猶豫什麼,配合觀滄海,擊殺約裡西文和弓隨,這是命令!”
從杜若出現到許平拔刀,短短幾秒,混亂的戰場便再添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