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此時也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一下竄到了言若初的腳後跟,尋求庇護。
白清歌氣得薅了薅袖子……氣得身上隻有棉被,壓根沒有袖子這件事都給忘了。
大大咧咧的動作露出的大片白皙,言若初愣了愣,緊張得紅著臉避開了視線,又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的轉回頭來。
因為緊急關閉醫療機械的緣故,雖然沒有強行拔管子那麼疼,但也在身體上留下了不少小紅點。
在牛奶般潤滑的肌膚襯托下,顯得尤為可怖。
又沒做到,每一次都是這樣,隻要是清歌在的場合,用不著任何人操心,所有事情她能解決。
樂樂可憐兮兮的蹭著她的褲腿,發出柔軟的喵喵聲,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向她道歉一樣。
下意識的,她想要為樂樂說點好話。
它隻是換了個環境,受到了驚嚇;它隻是隻貓,調皮是它的天性;它也不是故意的,它這麼弱小,怎麼可能真的傷害得了你……
可當眼前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清歌,步步緊逼,臉上並沒有特彆生氣的表情,還帶著幾分笑意,隻有手臂上露出的紅點,切實的述說著剛才的經過。
握緊手中的長劍,埋下視線,她猛的意識到了一點,微笑就代表著沒有生氣嗎?
清歌她,對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張笑臉。
弱小就代表著無罪嗎?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
他們哭,他們求,他們誇,有孩子,有老人,更多的,是被大眾認為弱勢群體的女性,所以那會兒的自己,明知道那些人的牽扯很深,自己也會心軟,覺得他們都是被冤枉的無辜人。
因為樂樂很可愛,是她親自喂養了三年,所以很熟悉,所以認為它不可能故意傷人。
可結果呢,當著自己的麵,第一次咬了清歌,第二次更過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清歌強行中斷治療,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還隻是看到的,在沒看到的地方,她不敢去細想,這樣類似的事情到底發生過多少次。
清歌不是一個愛打小報告的人,從小就是這樣,所有的事情她都會選擇一個人扛下。
就連明知道,一個抱著要殺死她的陌千星,清歌她也隻是提醒自己要小心。
她也不敢去細想,那個偽裝成多病柔弱的陌千星,在私下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
而自己那對抗的勇氣,現在想來真是太可笑了,所謂的勇氣,不過一直都是被給予的偏愛。
所謂的決斷,在每一次曆險後,都能看見清歌來接自己,到底有幾次是自己決策的勝利呢?
哈,隻敢在心裡哭出聲的言若初,咬緊嘴唇,連一隻貓都不敢伸手去抓,還談什麼勝利?
她到底在什麼時候,要將一個一直在身後默默保護自己的人,傷害得遍體鱗傷?
是在那根鐵棍落在男人的頭上,自己對清歌產生了恐懼時?
是充當惡人,將那群婦儒厲聲趕走,自己對清歌產生了陌生時?
是因為訂親後,那些流言蜚語襲來,清歌交到了新的朋友,那份偏愛落不到自己頭上,心中起了怨恨時?
是妹妹的逐漸遠離?
還是母親的病逝?
亦或者是兄長的牢獄之災?
自己又到底在什麼時候,將周圍發生的一切不幸,都歸咎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