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歌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至少離開醫院之前,她沒有再動過手。
“衣服,會換嗎?”白清歌提起手裡的病服示意道。
女孩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把你打濕的那身換下來,我去問問還有沒有空的病房了。”囑咐完後,白清歌就準備給女孩騰出空間。
這時女孩卻擋住了她的身前,“水。”
白清歌呆愣了一下,不僅僅是驚於女孩態度轉變之快,而是,合著剛一直偷襲她,就是因為自己阻止了其在地上喝水嗎?
“你很渴嗎?”看女孩的嘴唇,也並不像是缺水的樣子。
難道還得了什麼疾病,是不是應該進行一下全身檢查呢,白清歌暗暗想到。
女孩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回答,最後她搖了搖頭,“已經喝飽了。”
“嗝~”還很是時候的打了一個飽嗝。
“”現在是不得不做全身檢查了。
“你以前待的地方,難道連水都不給喝嗎?”既然被稱為‘高等貨’,再怎麼說,就算食物很難吃,最基本的水和食物還是要保障的吧,那些家夥也舍不得做賠本買賣。
而且,女孩長得雖然不高,也有經常被虐待的痕跡,但臉上卻沒有那種,長期缺乏營養,麵黃肌瘦的樣子。
“吃的隔幾天有,水沒有。”女孩很老實的回答道。
白清歌注視著女孩,不像是在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在了解到女孩隻精通打架,一點生活常識都不知道,雖然很凶,但是也很可憐,她那凶猛的外殼,也不過是為了保護,外殼之下脆弱的自己。
對方這一生中所見的人,個個都懷有惡意,自然也會先入為主的,把她也算進去。
所以她才會對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好歹’,選擇退讓。
而且她們之間,從某些方麵來講,也有一些相似之處。
自己當初雖然嘴上沒說過,但何嘗不想從天而降一個神醫,不說治好吧,治死總行吧。
想起來,我可比她脆弱多了。
自己也想忍受著習慣,可那渾身無時無刻傳來的痛感,想習慣,怎麼可能。
白清歌對女孩的粗暴行為並不感到生氣,隻是看到在文明飛速進化之下的現在,居然還存在這種的人,感覺胸口悶悶的。
文明在不斷進化,人卻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比原始時代更加野蠻,這樣的文明進化,還不如過著那吹毛飲血的生活。
比起當初自己渾身是病的躺在病床上,其痛苦程度也遠遠比不上,至少那時候的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精神慰藉,才會選擇苟活於世。
那這個女孩呢,又是為了什麼,才會選擇活下去?
白清歌本來都不打算讓女孩背負上仇恨,再進入那個充滿了痛苦回憶的魔窟了。
念頭不通達又能怎麼樣,人這一世,不可能是事事順心的,大不了記小本本上,總會有機會的。
那要是一輩子都找不到機會呢,那就那就隻能等著遺忘了。
跟著她的血肉一同腐爛,跟著她的白骨一同被分解,直到幾千幾萬年後,什麼也不剩下
我可去你媽的吧!
她有仇當場就報了,就算當場報不了,也要先惡心上一下。
遺忘遺忘個屁!
那樣的場景,讓她怎麼忘得掉?
她一個事外人都忘不掉,更彆說這一切親身經曆的人了。
如果人全都是這爛透的樣子,那我寧願帶著所有人類一同滅亡。
有黑暗的地方,也應該有光存在吧,不然也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必須有光!
萬千燈火,總有人為了理想悍不畏死,為了家國舍身忘義,為了正義舍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