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之上,原本不停旋轉的漩渦被兩支旗子的威壓強行截停了下來,留下一個穩定的通道,而水流也恢複了往常的平靜,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三個元嬰運使絕學才勉強延緩閉合的通道,肖銘一個人擋住了?”
“這什麼實力?他不是才元嬰一重嗎?”
“還有他甩出的那兩柄旗子,當真是神奇,居然僅憑兩件法寶就能控住煞氣!”
剛出鎖龍淵的眾人實在是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因此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大。
雖然在鎖龍淵內生出變化之時肖銘還在彆的地方,也是多虧了古明思三人出手,但他一趕到便手段齊出,僅憑一己之力拉開即將閉合的通道,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便成功控場。
先是以宏大法力強行撕開閉合的洞口,又憑借赤玄二旗壓製住了溢散亂走擠壓通道的煞氣。
此番操作,讓眾人對他的印象一次又一次的不斷刷新。
曾幾何時的肖銘,各方大勢力對他的印象並不深刻,無非就是那幾條——抗魔世家的唯一汙點,飛雷真君和落白真人生下了個平庸之輩,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如果說此前的他名聲僅限於淩雲宗一家之內,那麼這次來青州,算是肖銘誤打誤撞之間來對了。
春龍大比穩如泰山,鎖龍淵上力挽狂瀾,這些事情遲早要借著眾多修士的悠悠眾口傳出去的,到那時就算肖銘本人想攔估計也攔不住了。
東南肖家的未來繼承者,同時也是淩雲宗將來的高層之一,這樣的位子由如此優秀的人來坐,開心的人多,忌憚的人估計也不少。
“師兄,你的傷勢……”耗儘靈力的古明思,此刻正看著同樣氣空力儘的大師兄餘守明,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擔心。
“不打緊,還壓製的住。”餘守明隻是盤腿調息恢複氣力,俊朗的五官略顯蒼白,但是精神頭似乎不錯,笑道
“想想看許久都沒像今日這樣動用靈力了,在修為跌落元嬰之後,我便處處小心,能不用靈力就不用靈力,唯恐加重傷勢折損壽元。”
“謹小慎微了這麼久,當初以化神一重攔截妖王的銳氣都磨沒了,曾經自視為老虎如今卻活的像隻貓,實際上呢?窩窩囊囊的活再長又有什麼用。”
聽著自家大師兄的心聲,古聖女隻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師兄,我方才問過眾多同門了,都沒有尋到玄靈草。”
“我知道,本來是我的事情,讓他們費心了,也讓師妹費心了。”
“還有些時日,我還會接著找。”
“嗯,儘人事,聽天命吧。”
稍稍歎了一句,餘守明並未有過多的感傷,反而感到了一股平靜,隨即將目光看向了那個通往下方的洞口
“雖然一定程度上借用了法寶的力量,但那種法力波動渾然不似初入元嬰的修士,看起來這位肖道君的實力在我的預料之上。”
“將來此人登臨化神……不,登臨合道也不是不可能,大有可為啊。”
餘守明惜才,古明思惜友,二人對肖銘的觀察點一個在天賦與實力,一個在為人與品行,但都對肖銘生不起半分敵意。
而北方位的郭親傳沒有那個心思矜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是因為他真的累倒起不來,隻是他覺得躺著舒服。
但當赤色旗和玄色旗出現的時候,他“騰”的一下便是一鯉魚打挺。
比起肖銘,法寶更讓他目不轉睛,喃喃出聲
“好法寶啊,能夠能放能升能藏,必要時還能當做護身法器,這兩支旗子要是歸了我,到時候……”
剛念叨到一半,郭林隨即明白了什麼,額頭冒出些許冷汗,隨後給了自己一巴掌,勸慰自己道
“這個想法太危險了!拋開他肖家少主的身份不談,乾不乾得過還是一回事,命重要命重要……”
……
幽暗無比的地下深處,不見五指的洞天,肖銘正在此地穿行。
“層層迷霧掩日芒,重重陰煞遮月光,寒暑不侵人難近,暗藏凶險且提防。”肖大少自顧自的在迷宮般環境的正上方飛行
“這便是鎖龍淵,當初鎮殺一眾龍族頂級強者的所在,俯視下果然是壯觀至極。”
“不過,無論再怎麼壯觀,吞了我的人也得給我吐出來。”
兩句話說完,肖銘便目露凶光,口中長嘯一聲,右手緊握著的長刀徑直竄出數丈高的火舌。
隨著他輕輕一揮,火舌急速膨脹四處擴散,變成了一片淩駕於鎖龍淵上方的無邊火海。
將原本不見天日的整個地下世界照成白晝般明亮,劇烈攀升的高溫使得下方一些被怨念滋養的毒蟲被直接燒焦,湊近了還能聽到些許的劈啪聲。
這麼一燒,原本空氣中濃鬱的煞氣和陰氣頓時間就被肖銘滅去了大半,儘管最後還是會卷土重來,但是現如今的濃度已經足以讓築基境界的小修沒有傷身之害。
“如此,應當夠了。”
“到底是機緣,還是人禍,還是得找到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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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少看著下方,麵色冷峻,雖然有些許著急,但並不擔心羅溢有性命危險。
若氣運之子真的有生命垂危,係統不可能不提醒,畢竟這狗東西自打降臨到自己身上以來的唯一目的就為了確保氣運之子能夠安心成長。
但不會死,不代表不會受傷,不代表不會疼,不代表不會昏迷許久或者是失去意識。
肖銘自認自己不是個絕對的好人,也不是一個絕對的好師兄。
四個氣運之子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他一開始的目的隻是為了保命,其次是借著氣運之子們的境界提升來幫自己變強,終究是包含了些許的利用在當中。
但能說肖銘對四個人沒有真感情嗎?
答案是不能。
借著他們幾個人來提升實力是真的,可得知羅溢受困地下還沒出來的心急也是真的,哪怕他明知羅溢沒有生命危險,還是控製不住親自下來尋找。
性命無憂,但小孩子總是怕疼的,既然羅溢已經疼了那麼多次了,何必又要再疼一次。
穩了穩心神,肖大少散出了自己的元嬰期神識,跟隨著某不靠譜但是麵對氣運之子就顯得十分有用的係統指引,低身飛下。
……
隨著肖銘下去這麼一探,下方與上方的時間都在不斷地流動,對於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來說,他們剛剛見證了一場不錯的戲,也好奇肖銘到底還有什麼手段,因此他們並不覺得煎熬。
而對葉擎天、杜靜秋與傅言三人來說,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他們每當看見水麵有漣漪時都期待著這是大師兄肖銘找到了小師弟羅溢,可又次次都落空。
過了約莫半刻鐘,那兩麵旗子似乎受到了某種力的影響,開始不斷地抖動,旗身也逐漸從地麵上拔出。
沒了這兩麵寶旗的牽引,通道就無法維持!
“不好!得去把旗子穩住!”杜靜秋心中焦急欲要飛身穩住兩支寶旗,卻被葉擎天攔了下來。
“等一下師妹,你看旋渦處。”
在旋渦的正中心,幾道閃著火光的靈刃劈開了礙事的攔路煞氣,迎著風散在了高空之中。
緊接著,兩支旗子紛紛脫離地麵飛向半空,而通道則以極快的速度閉合,馬上就縮小到了原先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