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人生於世間,最後的結局都是死亡,難道熱愛生活,享受人生就成了沒意義的事情了嗎?”
“我不同意對方辯手的舉例,我們沒有權利選擇要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但今天的辯題賦予了我們選擇的權利,如果某件事的結局注定是壞的,為什麼要浪費有限的生命去做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
“我想提醒反方辯手,題目中的如果是一個非確定名詞,既然用了如果這個詞,那也就說明結局並不肯定是壞的。”
“那按照正方辯手的邏輯來講,好結局一定是小概率事件了,難道我們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不需要去估算成功率嗎?如果成功率極低,正方辯手也要硬著頭皮做下去嗎?”
“如果連做都不敢做,那麼好結局根本不會存在,那沿途的美好你永遠也看不到。”
一辯立論和攻問轉換的環節過去之後,正反雙方積攢了足夠的怒氣值,在自由辯論環節開始互嗆。
這就屬於是賽點環節了。
就像是菜市場的大媽吵架,沒有了之前的規則束縛,雙方選手都開始滔滔不絕。
而禮堂中的觀眾也被調動了情緒,腰背都下意識地挺直了。
事實上,江勤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環節。
他覺得正方選手就像是穿著白衣服,帶著小翅膀,頭上還有光環的小天使。
而反方選手就是穿著黑衣服,頭上長著角的小魅……額,小惡魔。
就像動畫片裡演的那樣,不斷地輸出著截然相反的觀點,直接劍指他這個出題者的本心。
“結局最重要!”
“過程也很美好!”
“選擇大於努力,不做成功概率小的事情,我們還有成功率高的事情可以做。”
“失敗是成功之母,連做都不敢做的人叫做懦夫,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並不一定做就成功,但每一次的失敗都是成長。”
坐在台下的江勤摸了下鼻子,心說這正方三辯怎麼還罵人呢,誰他媽懦夫了。
這得扣分吧這個?狠狠扣分!
“我覺得今天的辯題可以用愛情來舉例,很多校園戀情在畢業後就會無疾而終,我曾遇到一個畢業多年的學長,深刻地後悔著當初的義無反顧。”
“對方辯手的舉例很好,其實我們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明白,畢業季即分手季,可在座的大多數應該都有對象吧?那說明過程仍舊值得!”
“既然校園戀情的成功概率極小,為什麼不把時間用在學習上麵?”
“如果你真心愛上了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為將來的不確定而放棄這一刻的溫存?你舍得嗎?”
江勤睜大了眼睛,心說正方怎麼回事,罵人也就算了,怎麼還滿嘴的黃梗。
溫存是什麼鬼,這得扣大分吧草!
“不考慮成功率的堅持是不負責任!”
“考慮成功率再去做隻會永遠平庸!”
“如果正方今天輸了,會覺得過程仍舊讓伱很享受嗎?”
“那如果是你們反方輸了,難道也會認為今天連來都不敢來?”
雙方互不相讓,轉眼之間,自由辯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在這種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下,很多辯手都會采取一些質問性的發言來讓對手破防,比如反方三辯的一個女孩,目光緊盯著正方三辯。
“你有喜歡的人嗎?”
“什麼?”
“你看上一個女孩,卻不考慮能不能給她未來,隻顧著溫存,你那不是喜歡……隻是好色,你剛才舉了一個非常不恰當的例子。”
反方辯手站起來,辮子一甩,直指剛才說出“溫存”兩個字的正方三辯。
正方辯手被這一句好色打的懵了一下,等回過神要反駁,但台下的裁判已經敲響了銅鈴。
“自由辯論環節結束。”
“接下來,請正反雙方進行總結陳詞。”
一場激烈的唇槍舌戰宣告終結,雙方辯手開始總結辯論陳詞,而各個評委的打分表也彙總到了記分員的手中,開始當場計算分數。
禮堂裡的眾人也從剛才激烈的對嗆當中回過神,長呼一口氣,貼回到了椅子上。
半晌後,總結環節結束,主持人也拿到了彙總的總得分,當場宣布了比賽結果,正反雙方相互握手,現場一片其樂融融。
“聽說這個辯題是你推薦的?”張柏青忽然轉過身問了一句。
江勤點點頭“是啊,有些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所以借大家的腦袋想一想。”
張柏青看著他“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不知道。”
“如果覺得成功率低,我的建議是還是彆做了,你那個論壇做的就很不錯了,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張柏青以為他選擇這個辯題是為了創業,所以好心地勸解了一句。
“好的校長,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江勤誠懇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帶著馮楠舒走出了禮堂。
不過還沒等他們跨出門檻,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似乎是有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發生了。
兩個人帶著好奇走出去,發現夜色下的天空飄來了一場鵝毛大雪,隻是短短一瞬,整個校園裡就變得一片茫茫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