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節，黃葉紛飛，快的在津門及周邊城市的發展如火如荼，而嘀嘀則迅速地搶占了江城和渝州大概一半的份額。
各種廣告傳單四處分發，相處於不同區域的補貼交鋒火藥味十足。
在這場小規模的市場爭奪戰當中，兩邊似乎都占到了便宜，但似乎又都沒占到便宜。
不過陳傳興的聲望在圈子裡顯然是水漲船高了，在十月期間，軟銀中國的負責人多次造訪了快的科技的杭城總部，高瓴資本也隨之而來。
由此可見，外國資本對於中國的打車市場已經蠢蠢欲動，而且全都看好了快的。
反觀嗶嗶，在整個打車聯盟當中陷入了一個存在感不強的境地。
畢竟在資本的眼中，創業階段的ceo不需要太沉穩，但一定要果敢。
換句話說，敢想敢做要比思前顧後更受青睞，因為穩重是統一市場之後的事情，在目前的商戰階段，不狠是摘不到王冠的。
所以資本更看好快的，準確來說是更看好陳傳興，這讓程偉的“沉穩”變成了一個貶義詞。
柳晴對此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她實在不理解程偉每次提到江勤為什麼都這麼謹慎。
大概是習慣了資本社會的做事方式，在她看來，江勤往期所展現的所有雷厲風行在真金白銀之下都不足為懼。
而在十月份的一個投資人大會上，當柳晴見到江勤本人，並有過幾句交談之後，這種感覺就更甚了。
投資人大會這種活動，每年都有那麼一兩次，柳晴按照慣例出席，沒想到竟然會在現場看到江勤。
出於對程偉那份慎重的不理解，柳晴主動去和江勤打了招呼。
她想靠著自己的接觸，去重新評估這個被國內市場快吹成神仙的男人。
“江總您好，我是柳晴，快的和嗶嗶的聯合ceo。”
江勤看她一眼“哦，我知道，我和你爸爸認識。”
柳晴微微一笑“我回國時間不長，但聽過江總很多事跡，心中很欽佩。”
“沒什麼的。”
江勤謙虛地開口“隻是大學空閒時間太多，兼了個職而已……”
柳晴愣了一下，心說我還以為他要謙虛，一下就被整不會了。
不過江勤的注意力倒沒在他身上，反而在會場現場四下尋找，目光遊移不定。
“江總在找人？是有約好的朋友麼？”
“不，我看看誰比較適合參加百天宴……”
江勤嘟囔了一聲，表情忽然微微一愣，隨即就轉頭看向了站在麵前的柳晴。
中午時分，天空之中下起了小雨，柳晴從投資人大會離開，來到了嗶嗶的總部，見了程偉。
“我見過江勤了，很普通。”
“說話，做事，無論是哪裡，都看不出什麼過人之處。”
“我在美國見過很多優秀的ceo，他們無一例外都具備著精英氣質，但從江勤的身上感受不到。”
“而且他的嘴裡都是家長裡短，不是女兒就是老婆，我不是在貶低他，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過度神話對手，市場瞬息萬變，機會隻有一次。”
程偉聽完了柳晴的話之後沉默了許久，內心開始覺得煩躁不安了。
快的馬上就要吃掉津門市場了，估計春節之前就能夠借勢進入到京都市場，嗶嗶如果不動手就真的沒機會了。
柳晴看他猶豫不決，決定給他一些空間，不過走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於是開口道“程總，借我一萬塊。”
“嗯？”
“看上一雙高跟鞋，但我卡裡沒錢了。”
程偉掏出手機轉了她一萬塊錢，但眼神忍不住有些茫然，心說柳晴是誰？竟然連一萬塊都沒了？
柳晴收了錢就跟他道彆了，也沒做什麼過多的解釋，她也沒想到參加投資人大會還要隨禮，更想不到有人竟然隨身帶著pos機……
窗外落雨紛紛，隱約有雷聲在穿透雲層。
程偉目送柳晴離開，然後站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思索著柳晴的話。
真正的市場是不存在堅定聯盟的，大家都是因為利益的趨勢才走到一起，快的和嗶嗶也是這樣。
如果阿裡不是為了牽製拚團，馬芸不可能答應兩家聯合，如果uber沒被嘀嘀打崩，也不會便宜了嗶嗶。
在麵對共同的敵人時，敵人表現的越強大，這種臨時的聯盟就會越緊密，但隨著敵人的虛弱，聯盟也就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