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時靈食商鋪附近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眾多百姓圍聚四周,手中的乾坤袋搖晃不止,彰顯他們擁有足夠的靈石欲購糧草。而在他們麵前,則列隊而立一群身穿精鋼重甲的護院弟子,持盾守護,阻攔人群湧入商鋪。
李響在邊緣處饒有興趣地觀望著這一切。不多時,店內走出一位年逾四旬的富態婦人,身後緊隨其後的是同樣肥碩且衣飾華麗的年輕人,手中各執折扇輕搖。
他們的出現瞬間引爆了現場氣氛,有人高呼“王掌櫃!我這裡有充足的靈石,我要買糧草!”
“王掌櫃!我也要買!也要買!”
婦人輕嗬一聲,剛欲落座,便有侍從適時獻上座椅。她輕輕揮動手中靈扇,冷聲道“安靜!”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噤聲。婦人目光傲視下方眾人,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質問道“你們昨日午後不是還在傳頌那位使者大人降臨綏城,聲稱糧食問題會得到解決麼?怎地如今卻又來吵鬨此事?”
“那話可不是我說的!”
“沒錯,跟我無關!”
民眾紛紛向李響撇清關係。王掌櫃則吩咐身旁的年輕人“小虎,給大夥兒講講我們王家靈食鋪的規矩。”
那位名叫小虎的年輕人嘴角含笑,向前邁進一步,悠悠說道“諸位同門親友,皆知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王家靈食鋪始終堅守‘親民、敬客、價平’之六字宗旨。然而如今正值戰亂之際,些許變動實屬無奈之舉,故而糧草價格必然隨之上漲。”
說著,他取出一卷泛著靈氣的玉簡,接過侍從遞來的靈墨寶筆,在其上揮毫潑墨,留下一個潦草的十字印記。隨後他雙手攤開玉簡,麵向眾人宣布“漲幅十倍——請注意,這是相對於昨日的價格而言!”
此言甫落,人群中頓時喧嘩一片。
“王掌櫃!你太過分了!”
“哪有這般一口氣漲那麼多的!”
“以前我這點靈石能買十斤糧草,現在卻隻能買一斤了!”
“你就不擔心受到仙門的嚴懲嗎?”
“哼,笑話!”
女子身形一挺,驟然嗬斥道“爾等修為低微之輩,不知祖宗基業為何物的鼠輩,竟敢不知老身來曆?當今鎮守此城的護城大修士乃吾兄長,北門守衛統領則是家二兄!”
“如今的城主幕僚,正是為妻夫君,告訴爾等!這物價便是如此,城中其餘靈米商鋪亦是如此定價!若不願購買,那就隻能自食塵埃!哼!”
眾修士怒不可遏,簇擁上前欲向店主王某討個公道。
然而此刻,擋在眾人前排的兵士們突兀掣出法劍,整肅的出鞘之聲如泉水湧動,令憤怒的修士們頓時沉寂下來。那一柄柄閃爍著熠熠仙光的寶劍,折射出烈日光芒,猶如一道道森然死線,昭告眾人這一切並非虛妄。
王某再度憤喝“無知之徒,滾!”
“告訴你們,即便城池失陷,我也不會有絲毫損傷!承受刀劍之災的隻會是你們!哈——哈——哈——!”
目睹她這般囂張跋扈的姿態,李響終究按捺不住,邁步走向前去。
此時街對麵卻傳來一陣蹄聲,李響凝目望去,赫然見到正是王冠英及其親衛騎兵疾馳而來。
戰馬在人群前方止住步伐,王冠英立刻發現了那些持劍待命的兵士,厲聲喝令“收起兵器!都給我放下,是誰讓你們亮劍的!”
兵士們自然知曉何人為尊,紛紛毫不遲疑地收回了法劍。
王某反駁道“二哥,那是我示意他們做的,正巧借此威懾一下這些凡民。”
王冠英立刻明白了原委,推開士兵徑直走入人群,不顧那群稱呼他為舅舅的年輕修士們的呼喚,皺眉道“妹妹,我不是昨天剛跟你說過嗎?讓你收斂些,為何你不聽勸誡呢?”
“收斂什麼!我這是在賺靈石,再說這城裡頭不就是我家夫君與你和大哥的地盤嗎?我還怕誰不成?”
“笨!你真是愚不可及!”王冠英責備道。
接著,他轉向愈發聚集過來的百姓們宣布“諸位,請諸位暫且離去,我擔保會讓王某按照正常市價出售靈米,隻需一日時間,僅僅一日!”
百姓們見狀,紛紛高呼讓他切勿食言,最終在士兵的疏導下漸漸散去。
王某心中雖有怨氣,但畢竟對兩位兄長十分敬畏,臉上雖掛著不悅之色,但也並未多言。
王冠英見四下無人後才繼續道“你怎會如此糊塗,那位使者大人既是天遣之尊者,又是城主大人親自選定的挽救戰局之人。
“他當下所下的指令,無論是你,抑或是縣城主趙骨還是大哥,皆需遵從無誤!昨日午後,他便命大哥馭騎青鷹前往興城,大哥聞令即行,午時已飛馳而去;緊接著又令我們四位將軍打造守城法寶,並派遣弟子偵查敵情,我們也都無條件執行。
“總之,他身兼這兩重身份,現如今大家都在靜觀其變,一旦這次守城失利,他必然難逃一死。因此,我們必須等到數日後敵人來襲的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得服從他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