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期後。
第一綠洲,露翠療養院內。
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大葉樹木,投射在醫療艙邊緣。
“骨骼恢複得挺好,繼續保持。”
“身體營養也跟得上。”
“您之前在醫療艙昏迷時全靠營養劑維持生命體征,這個東西……不是我有偏見,必要時應急可以,與真正的食物比還是有差距。”
“事實也證明,離開醫療艙後您的確產生了嚴重的營養不良。”
“所以在飲食方麵還是要多加注意。“
查爾斯·李正一邊查看電子屏,一邊向沈確囑咐。
三分鐘前,沈確剛從醫療艙裡出來。
經曆了長達十二個小時漫長的藥劑注射、治療以及全麵檢查。
此時的他正喝著營養劑應急。
“不要熬夜,不要喝酒,可以多增加點運動。”
“但是不能太劇烈,比如駕駛機甲。”
查爾斯嚴肅地說。
“摸都不能摸。”
沈確點頭。
從他淡定平靜的表情完全看不出——
七天前,這位病人已經違背醫囑與裴忌連續玩了三場機甲對抗賽。
其實他本來沒打算這麼作死。
但那天是裴忌婚假最後一天。
淩晨六點半,裴忌準時起床到模擬訓練場進行訓練。
沈確在屋內屬於alpha的信息素淡到幾乎聞不到時幽幽轉醒。
慵懶地把已經涼了一半的床鋪上殘存的味道搜刮完,他照例到訓練場等他的alpha一起吃早餐。
鑒於婚禮第二天的慘劇,沈確不能上場,隻能在數控室裡盤裴忌的模擬數據。
盤戰鬥數據這種事他在艦隊時幾乎每天都會做。
隻不過之前是一口氣看上百人的,現在隻看一個。
百無聊賴地看裴忌炸了一會蟲穴。
他調出模擬場地,纖長的手指翻飛,親自給他的alpha設計起模擬場地。
對於腦中存儲著上千場戰役模型的指揮官來說,模擬一個訓練場地簡直是信手拈來。
光腦模擬的訓練再難,也不會像人一樣靈活刁鑽,更不會像沈確一樣根據裴忌的攻擊方式操控全息投影實時變化,針對他的缺點可勁惡心他。
換做彆的正常的單兵,十分鐘就得被沈確玩得心態炸裂。
可裴忌不是個正常的單兵。
越惡心,他越來勁。
“蝕天”在迷宮般複雜的地形裡翻飛,極致的感知與戰鬥本能合二為一,爆裂的炮火幾乎要將所過之物轟成平地。
alpha骨子裡的基因決定了他們潛意識裡就沒有“溫柔”“克製”之類的詞語。
每一次攻擊都彰顯著裴忌的強勢、狂妄和破壞欲。
魯莽的攻擊方式讓沈確不由得皺眉。
可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沈確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明天就要走了。】
【回艦隊。】
【不會在這裡訓練了。】
因為嫌棄而皺起的眉頭緩緩展開,沈確突然伸手把模擬場地一關。
狂躁的黑色機甲堪堪停在操作室玻璃前。
oa下巴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