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指揮官?”
洛源生動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
“你是問……路指揮官?"
第四艦隊前任指揮官,路司讓。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沈確問。
“唔……”洛源眨了眨眼,“你問他乾什麼呀?”
“了解一下。”沈確語氣隨意,“聽裴忌說過一兩次。”
“上將居然願意跟你提他。”洛源歪了一下頭,腦袋上的呆毛隨之晃了晃。
“我不知道從指揮官的角度看他怎麼樣,但是……”
洛源眼睛暗了暗,上揚的語調跟著沉了下來。
“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沈確連眉都沒皺一下。
夕陽漸漸沉了下去,屬於白日的溫熱隨之一點點消失。
洛源還是那副表情,天生愛笑的眼睛微彎,但此時,卻感受不出一絲笑意。
他眯著眼睛看了沈確一會,嘴角淺淺勾起。
“沈確,你是個好指揮官。”
“第一艦隊的傷亡率一直是七大艦隊裡最小的。”
“但你知道嗎?”
他睜開眼,眼底閃著晦澀的光。
“有些指揮官,是不把單兵當人看的。”
點點星子出現抹著一點殷紅的深藍色天幕,發出清冷的光。
洛源看起來依舊是在笑,“對於他們而言,單兵是戰爭的零件,是布局的棋子,唯獨不是一個人。”
“隻要能贏,死多少都無所謂。”
“路司讓是oa,又是指揮官,在艦隊中擁有比同級彆單兵更高的決策權。”
他頓了頓。
“他還是上將第一個搭檔。”
洛源的笑容有些淒涼。
“上將對他絕對算不上差。”他抬起右手,指了指掌心,“他救過他。”
“但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沈確看著洛源的手心,仿佛透過他看到裴忌手心裡猙獰的傷口。
垂在身側的指腹下意識地摩擦。
他聽到洛源緩緩開口
“裴忌,這點小傷,能算傷嗎?”
……
【這點小傷,能算傷嗎?】
躺在沉星宮柔軟的大床上,沈確望著頭頂的紅寶石吊燈,忽然說“明天,我不跟你去黑廠了。”
正在約“我一點都不苦”維修機甲的裴忌動作一頓。
沈確說“我受不了你跟那個oa接觸。”
裴忌冷笑一聲“所以呢?”
沈確平靜地說“你有什麼進展,及時發給我。”
裴忌把終端一扔,背對沈確躺下,賭氣地說“行啊!我把我們的親密照一張張全都發給你!”
無聲地歎了口氣,沈確轉身麵向裴忌寬闊的背部,伸手碰了碰他繃緊的肌肉。
熟悉的信息素纏繞上來,撫摸著他的臉頰,似乎是要哄他睡覺。
他緩緩蜷縮起身子,鼻尖貼上裴忌的後背。
“彆受傷。”
他輕聲重複。
“彆受傷。”
……
次日,黑賽工廠。
一張光卡“啪”地拍在登記台,工作人員聞聲抬頭。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有著金色長卷發、麵容精致的漂亮姐姐。
與惹眼外貌很不搭的是,她穿著輕便的背帶工裝褲,手上戴著施工手套,挎著一個重重的零件包。
“我來修機甲,麻煩幫我登記一下。”
漂亮姐姐一撩長發,動作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嫵媚動人的氣質。
“哦哦!”工作人員收回呆住的目光,一邊暗道“這張皮捏的真不賴”,一邊登記。
“……我一點都不苦,你是機甲師嗎?喏,這是你的終端。”
“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