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陽光灑落在宮中,溫暖而和煦。
衛淩峰緊跟在岑思卿身後,眼神警惕地環顧四周,雍德宮已近在眼前。於是,他快一步上前,攔住了岑思卿的腳步。
“殿下,不如先回榮和宮稍作休息,用完午膳再去也不遲。”
岑思卿洞悉了衛淩峰的擔憂,微笑著說道“不必了。”
衛淩峰知曉岑思卿的心思,但上次在雍德宮之事讓他仍心有餘悸,於是再次出言阻止。
“殿下還是先回宮,從長計議後再去吧。”
岑思卿卻表情淡然的看著衛淩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這次有你在,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可之前”衛淩峰欲言又止,他明白,自己已無法阻止岑思卿的決定。
岑思卿卻停下了腳步,說道“之前,他之所以會對我動手,不過是因為知道我不會還手。”
“但如今,他知道了我有還手之力,必定會有所忌憚和收斂的。”
岑思卿說完,繼續信步向雍德宮走去。
冬日的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灑下斑駁的光影,顯得宮中格外寧靜祥和。
終於,二人來到雍德宮門前。
看守的侍衛本想阻攔,但衛淩峰亮出了自己和七殿下的身份,說明了來意,侍衛頓時識時務的連忙通融地讓開了道路。
岑思卿步入雍德宮內,時隔四個月再次來到這裡,心境已然不同。
行至宮內,隻見三皇子正在享用豐盛的午餐。他仍舊坐在那張梨花木椅之上,對麵精美的瓷盤擺滿了桌麵,各式美食香氣撲鼻。院落中,一名侍衛正在替三皇子抄寫著《心經》,一旁還有一名宮婢伺候著磨墨。
岑思卿原本也沒有期待過三皇子真的會靜心悔過,但不曾想,他除了不能離宮,一切都沒有改變,依然過著他錦衣玉食的生活。
見到岑思卿的到來,三皇子放下手中的雞腿,來不及抹去嘴上的油,便滿眼憤怒的朝岑思卿疾步而來。
衛淩峰立刻上前,擋在了岑思卿的身前,麵對已經暴躁到麵紅耳赤的三皇子,他依然麵不改色。
三皇子身旁的侍衛亦作出拔刀的姿態,立在岑思卿和衛淩峰四周,蓄勢待發,隻待三皇子的一聲令下。
雍德宮內,氣氛一時緊張而壓抑。
岑思卿忽然展顏一笑,示意衛淩峰退到一旁。自己主動上前,一臉平和的對三皇子說道“好久不見啊,三哥。”
三皇子雙眼瞪圓,他用滿是油光的手,一把抓住了岑思卿的衣領。衛淩峰見此情景,將手默默移到了佩劍的劍柄處。
但岑思卿卻滿是笑意的看著三皇子,不緊不慢的對他說道“看來三哥並未遵從父皇的旨意靜思己過,反而落得清閒,在此貪圖享樂。”
三皇子氣不過,一把將岑思卿推倒在地,大喊道“岑思卿,你少得意!”
衛淩峰欲上前攙扶,卻見岑思卿對他擺手,並自己從地上站起身,輕輕撣去身上的塵土,繼續道“三哥這是不歡迎我嗎?”
“少廢話,岑思卿!”三皇子大步走到岑思卿跟前,惡聲惡氣道“本殿下看你還能得意幾日?待我出去那日,便是你的祭日。”
岑思卿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三皇子,然後不禁放聲大笑。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住了三皇子,他隨即雙手揪住了岑思卿的衣領,繼續用低沉的聲音凶戾地說道“岑思卿,你莫張狂,過不了幾日,你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岑思卿收了笑容,眼神如冷月般清明堅定,語調平緩的說道“三哥難道你就這點出息嗎?終日想的便是折磨我,與我糾纏一世嗎?”
三皇子聽言,先是詫異岑思卿竟敢對自己說出這番話,而後又憤怒的抬手,一拳打在了岑思卿的臉上。
岑思卿踉蹌兩步,卻沒有倒下。衛淩峰趕忙上前查看岑思卿臉上的傷勢,卻見他眼底依然平靜,又大笑了幾聲。
“岑思卿,你到底來做什麼?”三皇子凝視著眼前的岑思卿,忽而想起了那日他舉劍向自己砍來的模樣,終於看清了他的癲狂。
“三哥,你可知五哥從雲嵐閣上摔落,至今昏迷不醒嗎?”岑思卿忽然開口問道。
三皇子早有耳聞此事,但沒想到岑思卿會向自己提起,便心生疑慮道“難道是你將他從雲嵐閣推落的?”
岑思卿踱步到三皇子麵前,反問道“三哥說笑了,你覺得我有殺人的膽子嗎?”
麵對岑思卿的問話,三皇子發覺自己竟然一時語塞。是啊,站在他麵前的可是岑思卿,是那個自己從小欺辱亦不敢還手的岑思卿。
可三皇子轉念一想,又疑惑岑思卿是何時習得的一身功夫的?聽說蘭英姑姑也已經失蹤多日,三皇子不知為何,他直覺此事與岑思卿脫不了乾係。
此時,三皇子雖有猶疑,但依然強裝鎮定的威嚇道“本殿下當然知道,就憑你,自然是沒這個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