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晨曦中皇宮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
霜染的琉璃瓦在晨光中閃爍,行走在去往紫宸殿的宮道上,岑思卿和袁福的身影映襯著宮牆的斑駁影子,一寒一暖在冬日的陽光下形成鮮明的對比。
岑思卿的額頭微微有些冷汗,心中難以平靜。
一旁的袁福的表情顯得沉重,褶皺的眉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岑思卿的眉宇間也布滿了濃重的陰霾,眼底深處閃爍著疑惑和擔憂。
行至半路,岑思卿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袁福“袁公公可知,父皇是因何事傳召我?”
袁福躊躇了一下,然後憂心忡忡地向岑思卿陳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殿下,昨夜古塞國的使者涅木朗在宮中遇害。這涅木朗乃是古塞國君王的親弟弟,又是來議和的使者。雖然還不清楚凶手是誰,但此事對兩國的關係,恐怕會產生不利的影響。眼下,聖上正在為此事著急呢。”說完,長歎了一聲。
岑思卿聞言,腳步微頓,一時間他仿佛感覺寒風更加凜冽。袁福的話,並未正麵回答他的疑問。岑思卿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疑慮隱匿在沉默中。
此後,兩人隻是默然前行。
寒冬的宮廷,彌漫著一種沉寂而又壓抑的氛圍,似乎宣告著一個不安定的開始。
岑思卿踏入紫宸殿,一股凜冽的氛圍撲麵而來。他的步伐在大殿的石磚上回蕩,思緒卻陷入一片未知的忐忑之中。
岑思卿不知道皇帝召見他,是出於懷疑還是想要商討善後之事。但當他看到大殿內二皇子的身影時,心頭湧上一股壓抑的不安。
紫宸殿內,二皇子傲然而立,目光如炬地凝視著岑思卿。他的表情既非敵亦非友,平淡如水,細微之處又透露著不羈和淡漠,令人難以捉摸。
而皇帝端坐於龍椅上,表情沉重。見岑思卿到來,也隻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
除此之外,大殿內還有一人。是一名巡視侍衛模樣的人,正跪在大殿之內。
這名侍衛的身形有些佝僂,他跪在那裡顯得有些瑟縮,好像做錯了事情一般。他的雙膝著地,額頭微微抬起,但目光卻略顯躲閃,一直不敢直視前方高高在上的皇帝。
“把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皇帝忽然命令那名侍衛道。
那個侍衛聽到皇帝的命令,身軀一震,先用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岑思卿,然後開口道“昨天晚上,卑職巡視時,看到七殿下往古塞國使者住處的方向走去了。之後,卑職也見到過榮和宮的人,一直在四處找七殿下。聽說,七殿下不知為何一整夜都未回榮和宮,也不見蹤影”侍衛的聲音越說越小,顯然底氣不足。
但岑思卿聞言,心頭微微一沉。他雙眉微皺,目光深邃地落在跪在地上的侍衛身上。
“你確定,你看到的人,是七殿下?”二皇子質問那名侍衛道。
侍衛抬頭看了看二皇子,連連點頭道“卑職確定。”
這時,皇帝才終於抬眼看向了岑思卿。他先仔細打量了岑思卿一番,發現了岑思卿還未來得及更換的衣衫上,還有衣袖處滿是不應有的灰塵和汙跡。
於是,皇帝高聲問岑思卿道“你昨夜,是否去過涅木朗的住所?又是否見過涅木朗?”
岑思卿感到一陣錯愕,麵對侍衛的指認和皇帝質疑的目光,他本想解釋清楚昨夜的事情。然而,他知道,他根本無法任何證據。岑思卿的眉宇間帶著一抹無奈,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終於,岑思卿才緩緩答道“沒有。”他的回答簡短而堅定,卻無法掩蓋他內心的慌亂。
皇帝敏銳地察覺到了岑思卿的異樣,於是繼續問道“那你昨夜,去哪裡了?”
岑思卿明白,即便他將自己在乾明宮喝茶暈倒,並被鎖在一間廢棄的宮苑之中的遭遇說出來,恐怕也難以令人信服。缺乏確鑿的證據,隻會顯得他不過是在欲蓋彌彰。
“昨夜”岑思卿微微低頭,他也注意到自己衣袍上的汙跡,一時無法正麵回答。他在心中糾結,不知該如何向皇帝交代昨夜的事情。
“昨夜,你到底去了哪裡?”皇帝再次質問,聲音明顯帶了一絲怒意。
就在岑思卿沉默之際,二皇子突然上前行禮,麵帶憂慮的對皇帝說道“父皇息怒,七弟七弟可能是因悔婚之事而一時糊塗,還請父皇從輕發落。”
“我沒有!”岑思卿聞言,他立即清楚,二皇子表麵看似是在為他求情,但其實卻是打算將他往火坑裡推。於是,他立即看向皇帝,慌忙說道“父皇,皇兒昨夜沒有去過涅木朗的住所,也沒有見過他,更不可能殺害他。請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