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所有。
古夜心中唏噓更甚。
他感同身受。
人總是會對自己的出身念念不忘。
一如古夜當初涉險去往陰界小陽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隻為看一眼七彩吞天宗,確保曾經那些故人的安好。
“可知那惡徒是誰?”
古夜問。
“共工氏初祖。”
搬山老道回道。
“共工氏初祖!”
古夜心神一震。
他萬萬沒想到,那尊惡徒居然是共工氏初祖。
誰又能想到,史上最大的魔頭,竟會在一個無人問津之地,和一群猿猴產生交集。
而這群猿猴背後之人,正是青牛祖師座下唯一的親傳弟子——銅道人。
“莫非是共工氏初祖故意所為?”
聯想到那群猿猴和銅道人和青牛祖師的關係,古夜不得不提出這個疑問。
“應該不是。”
搬山老道搖了搖頭,“師尊雖有威名,但終究不是成帝者,難以進入那共工魔頭的視線,而且師尊和祖師的關係,當世都少有人知,更何況封印在不周山下四億八千萬載的共工魔頭?”
“隻是巧合麼……”
古夜頓了頓,有些狐疑。
“倘若共工魔頭知曉師尊和老祖的關係,就更不應該去往那裡了。”
搬山老道頷首,“那個時候的共工魔頭,正準備逃亡天外,怎會自投羅網,敗露自己的行蹤?”
此言一出,也算打消了古夜的些許懷疑。
此事聽起來倒真像是巧合。
甚至連那個‘像’字都可以去掉了。
古夜也想不出來,共工氏初祖有什麼理由去刻意針對這麼一群未開化的猿猴,也就隻有巧合二字,可以解釋這件事了。
“世事難料。”
最終,古夜給出了這麼一句評價。
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荒誕所在。
…………………………………………
說時遲,那時快。
銅道人從孤島上站起身,將金銀銅三色劍匣背在身後,而後仰頭看向漫天劫雲,眼中充滿了仇恨,又帶著一絲深入骨髓的悲慟。
“共工老魔,待貧道成帝,來日定去天外尋你,天上天下,不死不休!”
他低吼一聲,整個人躬身屈膝,猛地一躍,衝天而起。
轟!
一道粗壯如水桶的劫雷從天而降,宛若一條雷龍,從黑壓壓的劫雲中垂落,砸向銅道人。
銅道人不躲不閃,徑直迎上,與劫雷相撞的刹那間,整個身軀陡然下墜,好似承受不住這道劫雷蘊藏的可怕衝擊力。
但他還是承受住了,及至半空,便止住了下墜的態勢,一身毫毛變得黝黑,如若火炭,毫尖還在燃燒,冒著火光。
眾人驚歎。
成帝大劫,四重一輪。
雷劫鍛體,風劫蕩魂,心劫燒心,道劫煉道。
現在隻不過是第一輪劫數的第一重雷劫,便有如此威能,後續又該有多麼可怕?
“師尊逆活四世,前三世皆渡過一次帝劫,且都過而不成,刻意放棄帝位,隻為鑄煉出那套三世帝劍。”
搬山老道神色凝重,“每多渡一次帝劫,劫數威能便會大幅上升,這第四世帝劫自是恐怖非常。”
“銅道人前輩的這場帝劫的確可敬可畏。”
古夜點了點頭。
單論眼下這個開頭,銅道人這場帝劫的難度恐怕不比敖武的帝劫更低,甚至猶有勝之。
畢竟,這是三世累積下來的結果,彙聚在這第四世帝劫之中,常人的一世帝劫難與之相媲美。
現在就看銅道人能夠走到哪一步了。
以這種強度的帝劫來論。
一輪劫數成帝,隻能說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