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趙夢嬌,徐風心情舒暢了許多。為保險起見,他並不心急,讓小黑到附近溜達轉悠一下。小黑通人性,撒丫子跑了出去。沒過多久,便又邁著輕快的步伐跑了回來。
夜色更深了,涼風漸濃,徐風多次確認周圍無人之後,終於開始了正事。
數日之後,徐風將該收拾的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該處理掉的也都處理了,甚至連他住的小院也委托了牙行尋找買家。柳葉巷,望著已經來過多次的府邸大門,徐風歎了口氣,最後一次了。
敲門,家裡婆子開門,將他熱情的迎了進去。
“徐叔叔,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因為之前前往金刀門,之後又處理身體呼吸以及收拾準備事宜,徐風已經比往日推遲了好幾天才來到這裡。也難怪小秋茉一看到他,反應有些大。
“抱歉了,叔叔遇到些事情,需要時間處理。”徐風露出溫和笑容,帶著歉意道。
“今天你想玩多久叔叔都陪你,當作道歉,可以吧?”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去擺棋盤。”小丫頭露出開心的笑容,也不管一旁的母親答不答應,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這丫頭,徐大夫,你太嬌慣她了。”錦娘在一旁微笑道。許久不見,在徐風到來的那一刻,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有了一絲歡喜,似乎徐風已經成了這個地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隻是徐風接下來的話,瞬間讓她如遭重擊,有些呆立當場。
“夫人,實不相瞞,在下這次前來,是來道彆的。因為一些事情,今日之後,在下不久就會離開石橋鎮。以後,怕是沒機會再見了。”徐風歎了口氣道。
錦娘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目光有些不敢相信。
“這件事情先不要對小秋茉說,讓她開開心心的度過這一天吧。我走之後,夫人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她!”
“徐大夫,一定要走嗎?”良久,錦娘雙手緊緊攥著帕子問道。
“嗯!非走不可。”徐風斬釘截鐵的道。儘管不舍,但與自己的生命安全相比因著救治趙夢嬌的緣故,最近幾天已經有幾波大夫找上門來,說是切磋交流一番,有人還趁機向他討教自己手中難以醫治的病人的治療方法,這對他這個一向孤僻,不喜與人交往的人來說,非常的不適應。趙武平雖然說不可外傳,但對這些當事人來說可不算。繼續待下去,以後的麻煩可能會越來越多。
“如此,妾身明白了。”錦娘亦非尋常婦人,片刻便恢複了情緒。
“徐叔叔,走啦。”小秋茉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拽走了徐風。
錦娘看著二人離開,沉吟一下,喚來家裡的一個婆子。“冬姨,徐大夫等會兒會留下吃飯,飯菜做得豐盛些。”
“是,夫人,老身這就去準備。”
與小秋茉連殺了十幾盤五子棋,徐風輸多贏少,讓小丫頭過足了癮。徐風想了想,帶著小秋茉,又製作了小時候玩的飛行走獸棋,新奇的東西新奇的玩法讓她驚歎不已,喜笑連連。
期間徐風也偶爾叮囑她要做個懂事的乖孩子,惹得小丫頭不滿的直呼他今天格外囉嗦。徐風隻是笑著,陪著玩了足足近兩個時辰,這才意猶未儘的結束。
到了用膳的時候,原本徐風並不打算留下,畢竟以前他都是婉言拒絕。隻是這回,錦娘隻是一句以後都沒有機會了便打消了他的念頭,徐風想了想,終究沒有再堅持。這倒是讓小秋茉喜出望外。
三人圍成一桌,小丫頭格外興奮,小大人似的不停的給徐風夾菜,惹得對方苦笑不已。飯菜很豐盛,作為藥體,徐風平日的飲食很清淡,哪怕頓頓白粥青菜他都無所謂,反而大魚大肉吃多了會讓他事後有些反胃不適。不過他也知道這應該是錦娘為他餞行的一番心意,因而吃了不少。
一頓飯有小秋茉歡快的聲音,倒也顯得其樂融融。“徐叔叔,你看我們是不是很像一家人啊?”小丫頭忽然道。
徐風錦娘聞言一愣,互相對視一眼,隻見錦娘嬌美的臉龐上泛起一朵紅雲,微微低下頭,竟是那麼的明豔動人。徐風一時有些移不開目光。感受到徐風有些炙熱的目光久久停留,錦娘臉更紅了,微微抬頭,給了他一個嗔怪的眼神。徐風驚覺,頓時大感失禮,連忙移開目光。
出乎意料,錦娘沒有責備小秋茉,隻叮囑她快些吃完。這頓飯在最後,以一種異樣的氣氛結束。
“徐大夫,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這是五百兩金票,您收下吧。”臨彆之時到來,小秋茉被支開,錦娘從懷中掏出五張金票,遞給徐風。一兩金票相當於10兩銀子,徐風救下了趙夢嬌,趙武平也就給出了一千兩金票,錦娘出手不可謂不大方。
“不,不用。夫人平日給的診金早已綽綽有餘了。”徐風連忙拒絕。
“收下吧。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錦娘堅持。徐風最終還是接下,對著錦娘道“那,夫人,我,告辭了。”錦娘眼中流露出不舍,但還是輕輕點頭。“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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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好好看了錦娘一陣,似乎想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裡。隨後,他緩緩轉身。沒想到事到臨頭,離彆的苦楚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深一些。他喜歡錦娘嗎?心中自然喜歡的。有的人喜歡聰明俏皮的,有的人喜歡高冷優雅的,徐風最心動的恰恰是錦娘這類溫婉端莊的賢妻良母型。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這其中,也夾雜著部分親情和友情。在這個地方,他誰也信不過,除了行醫之時,他不敢和旁人接觸,也提防任何人。隻有這裡,才可勉強算作一處小的心靈港灣。讓他放下大部分戒備。錦娘對他呢?或許也有一些好感吧。但,最多也僅僅如此而已,徐風不會自戀到癡心妄想的地步。
他的步伐很慢,但終於還是走到了大門口。最後一次回頭,深深的看了錦娘一眼。錦娘也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深情的凝望了片刻,徐風狠心的扭過頭,正要徹底告彆這個地方。
“徐大夫。”身後錦娘的聲音傳來。徐風停下了腳步,錦娘自己也有些愣住了。剛剛,看到徐風的身影即將徹底消失,她的心裡感覺到一股絞痛,仿佛某樣東西就要丟失,情不自禁之下,她發出了聲音。
“夫人,還有什麼事嗎?”徐風問道。
“如果,如果”錦娘溫柔恬淡的麵龐此時如火燒雲一般,羞紅一片。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
徐風轉身走到她的跟前,因為他在門口位置,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
“夫人,你剛才說什麼?”
“如果妾身挽留你,你,你願意留下不走嗎?”錦娘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雖然開口,但卻依舊羞澀的不敢看著徐風。徐風聽完,隻覺一股熱血直衝腦海,隻感覺這天地在刹那間,似乎徹底變了模樣,一切晃晃悠悠的顯得不真實。這感覺,令人如此留戀,宛如置身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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