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是醜時收到的消息會一開完已經是寅時,從戌時睡起到醜時起床睡了有六七個鐘頭差不多也夠了。王鐵決定乾脆就彆睡了就從現在開始準備跑路。
跑路的準備工作在處決知縣之後就已經在準備了,王鐵早就命人帶著銀子到鄉下購買馬匹、騾子和驢子。直到今天王鐵部已經擁有了馬七十匹、騾子一百匹、驢子一百五十匹,這些看著怪多的實則還不夠用!
六千五百石糧食足足裝了兩百多車,另外還有帳篷、兵器及一些生活用品和金銀布匹絲綢財物又裝了一百多車!
王鐵部攻入縣城之後除了在縣衙武庫繳獲了不少兵器以外另外還在鐵匠鋪子裡也購買了不少兵器,目前來說基本上做到了人手一把腰刀外加長槍和盾牌的這種配置。除此之外還儲存了不少兵器,因為打起仗來兵器是會有損耗的,刀會砍成鋸齒狀甚至卷刃槍頭會戳禿戳斷。
現在王鐵部除了缺戰馬和甲胄之外其他的都不缺了,陝西能製作甲胄的工匠都在省城西安兵仗局裡,這一個小小的縣城還沒有這方麵的技術人才。至於戰馬就更彆提了,連官軍除了邊鎮的精銳之外也都沒有騎兵部隊,最多也就是以馬代步的步騎。北方的蒙古人和大明這邊走私馬匹很少走私戰馬。
王鐵這邊搞到的馬匹沒有一匹是戰馬,所以王鐵沒辦法組織騎兵部隊。除了千總以上的軍官配上馬之外其他的馬匹都用來拉東西。
天一亮輜重千總鄧永坤就來到縣衙向王鐵請示道“掌盤子,繳獲的那兩門弗朗機炮要不要帶走?這一門炮幾百斤重再加上子炮和炮彈火藥有上千斤!要占咱們兩輛車啊!”
這兩門弗朗機炮就是官兵用來轟藥王寺院牆的那兩門,由於太過於笨重中部縣的官兵在去鄜州協剿的時候並沒有帶上。王鐵攻破縣城之後在縣衙武庫中找到了不少火器,其中大部分都已經是鏽跡斑斑就這兩門炮是新的。
這兩門炮讓王鐵也很為難,可以說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王鐵實在是看不上這兩門工業垃圾可又沒有能用的火器。這兩門工業垃圾王鐵親自測試並檢查了一番,射程也就個三四百米威力也就那樣究其原因還是工業水平太次了。
王鐵檢查弗朗機炮的子炮和母炮之間的公差差不多有個一厘米左右!如此大的公差導致子炮和母炮不能嚴絲合縫氣密性太差所以射程和威力不行!前世作為一個工人王鐵也知道這手搓的東西比不過用機床做出來的產品,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思索了片刻後王鐵回複道“還是帶上吧!實在不行就丟點子糧食給老百姓分了,這火器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屬下遵命!”
處理完一些瑣事後王鐵來到城外準備祭祀活動,這祭祀活動在古代封建社會極其重要。毫不誇張的說祭祀活動某種意義上不比政治活動的重要性要差。
在古代乾什麼大事都要祭祀,兩人結拜要祭祀、拉人入夥要祭祀、開山頭插旗子做土匪要祭祀、這造反一樣得要祭祀!就算是當了皇帝祭祀活動也少不了。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說的就是這麼個情況。為什麼要搞這種活動呢,迷信這方麵肯定是少不了的最關鍵的一點還是通過祭祀來確定主祭者的權威。
王鐵此次祭祀不是像上回一樣祭祀蚩尤而是祭天了,自古以來祭天這種最高級彆的祭祀活動隻有皇帝才能乾,其他的人祭祀屬於是僭越是要殺頭的!如今王鐵都造反自然是不怕大明朝過來殺頭,相反還要以這種僭越的行為來挑釁大明朝的權威!
大明朝的皇帝祭天是謂之“奉天承運”,意思就是向百姓宣示他是天子代表上天的意誌來統治萬民,老百姓敢反抗皇帝那就是逆天而行!
而農民起義軍祭天則是謂之“奉天倡義”!就是告訴老百姓我們起義是奉天命而為之不是什麼造反,是老天爺派我們來討伐這個無道的昏君!所以說這個祭祀活動也是一種輿論的對抗。
關於祭天儀式的細節王鐵請教了城中的一些老秀才,刪除了一些繁瑣的儀式基本上就和上回在山寨裡祭祀蚩尤一樣。
王鐵按照老秀才的提議在城外築起了一個三層圓壇,之所以的三層其意思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寓意為王鐵他們起義就像同三生萬物一般無窮無儘直到滅亡大明王朝!圓壇就更好理解了天圓地方嘛!
祭壇之上擺著一張供桌上麵點著兩根蠟燭放著一個香爐,中間供著一個牌位上書“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幾十個字,老百姓常說的老天爺就是這位至高神。
供桌之下放著三樣祭品分彆是牛頭、豬頭、羊頭這祭品有個說法叫做太牢祭,隻有天子才能使用的祭品規格如今自然也被王鐵拿來用了。
祭祀時間定在午時,時間越來越近鐵營軍士們拿著家夥圍在祭壇周圍。城門樓子上和附近的山坡上都圍滿了前來觀禮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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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日晷前的軍士一見時辰到了立馬喊道“吉時已到!點炮!”
“砰砰砰!~”
一陣三眼火銃的槍響聲傳來,等銃響聲結束之後各種樂器開始演奏,有嗩呐聲、鼓聲、鐵擦聲混合在一起的交響樂。這也是沒有辦法縣城裡畢竟沒有專業的音樂團隊隻能湊合一下。
當樂器聲一響起王鐵身穿一件打滿補丁皂色短打捧著祭文緩緩走到祭壇上跪在蒲團上,祭祀之前大夥們提議王鐵應該穿一身綾羅綢緞,王鐵直接拒絕並解釋道他們是農民起義軍怎麼能像官紳老爺一樣穿著綾羅綢緞去祭天呢?
王鐵來到祭壇後樂器聲停止,隨後打開祭文緩緩念道
谘爾明朝,幾多昏主;
嘉靖以降,君道不正,幽居彆苑不聞生民之苦。
央央大明,儘皆貪官;
萬曆以來,臣職不明,搜掠民財以肥私家府邸。
其唯仁乎?其唯義乎?
奈何天生蒸民儘任此輩肆意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