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聲,趙廣將奏折狠狠的摔在書案上,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的朱熹直接跪地請罪。
“一共十九萬八千二百五十兩?朕的私庫出了十萬兩,定國公出了五萬兩,剩下這滿朝文武捐了不足五萬兩?!”
“陛下……陛下息怒,他們……他們或許有自己的難處,許多大人都在家中籌錢……”
“難處?籌錢?你說的是他們在家門外變賣家產?還是說他們為官都是兩袖清風?!”
“這臣……”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他們眼中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沒有帝國哪有他們的榮華富貴,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點道理他們不懂?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他們哪個家裡沒有良田千畝。朕聽說有的官員府中隻是豢養歌伎的開銷,每年就不下千兩,如今讓他們拿出點銀子來賑災,就像要了他們的命一樣,居然跑去街上變賣家產,這群狗東西都該殺!”
“陛下息怒。”
“陛下氣大傷身,保重龍體啊。”劉謙連忙上前遞上一杯參茶。
“奴才覺得這事也不能全怪朱大人辦事不力,朱大人清廉之名奴才在這深宮也是有所耳聞的,何況他還帶頭捐了三千兩白銀,奴才以為應當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劉謙一邊給趙廣捶著背一邊見縫插針道。
朱熹聞言看向劉謙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劉謙卻沒有回應,他心中暗喜自己可以逃過一劫了,也在感歎這大太監拿了錢是真辦事啊。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趙廣才緩了過來,“今天有劉謙給你求情,那朕就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回去挨家挨戶的去找他們要,就說這錢是朕找他們借的!告訴他們,這次要是再湊不齊賑災款,朕就親自上門找他們借!”
禦書房外朱熹第一次向這個大太監彎下了腰。
“這次真的是全仰仗劉公公。”
“嗬嗬,朱大人不必見外,誰都有落難的時候,以後咱家若是有個什麼難處,也希望朱大人能記得今日之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番千恩萬謝過後,朱熹憂心忡忡的離開了皇宮。
他知道雖然此番逃過一劫,但是這次自己若是再把事情辦砸了,那麼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剛剛在禦書房中朱熹之所以被嚇成那副模樣,是因為他又看到了那個人,他知道它就是皇帝手中最利的刀。
朱熹可以因為政見在朝堂和皇帝硬剛,但是麵對趙拓那副沒有生氣的眼神他慫了。
與此同時陸離的新計劃出爐了,隻用了半天的功夫,納川樓各處分店都張貼出了告示,並請來了雜耍戲班大肆宣傳。
“青州遭遇水患,無數災民流離失所,現有十幾萬災民齊聚城外,納川樓雖然隻是一家小小酒樓,但是位卑未敢忘憂國,酒樓東家願意私人出錢購糧賑災,也在此呼籲有能力的商人,共同出力為國分憂……”
這張告示最厲害的地方是,陸離承諾但凡願意參與賑災的商人商號,納川樓會製成豐碑立於各處供後人瞻仰。
陸離這一手直接把京城的大小商家都看傻了,此番操作可算是開天辟地頭一次了。
自古以來商人在世人眼中就是奸猾的代名詞,儒家之所以把商人排在士農工商的最末流,一來是商人流動性大不好約束也不好收稅,二來就和無奸不商有很大關係了。
世人痛恨商人的品性,又羨慕他們的財富,商人不受待見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納川樓在帝國內屬於最頂級的酒樓,陸離開創的會員製使平民百姓,根本無力進來消費,但是這次的宣傳卻使納川樓在京城變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自從納川樓的告示貼出去以後,就不斷有一些商人過來拜訪,陸離讓高湛務必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