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山河看清楚這兩千殘兵的慘狀後,他的嘴唇幾度蠕動,但是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他在下馬來到延寬的身邊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後,這才拍了拍這位老將的肩頭自責道,“延將軍對不住了,老夫來晚了……”
“國公爺這是說什麼話啊,我延寬何德何能,安敢勞煩國公爺親自帶兵援救……”
“這些日子延將軍率孤軍鎮守巨門關,使得鮮卑大軍不得寸進,本帥又豈能在京城中坐看延將軍這等忠勇之將,命喪鮮卑人之手?!”
“國公爺……”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退回冀州再做打算。”
“一切任憑國公爺安排。”
“傳令全軍,騎兵斷後,帶上受傷的兄弟們立刻後撤!”
“得令!”
……
在返回冀州的路上延寬才知道,原來不隻是帝國北線遭受了草原人的進攻,帝國西北之地的處境並不比北境的情況好上多少。
就在巨門關遭受鮮卑人進攻的這些日子裡,西北的戰火已經蔓延了大半個涼州了。
如今帝國的西北之地,隻有莫北城等少數的幾座城池,還在朝廷手中掌控著了。
羌人這一次的卷土重來是帶著仇恨來的,所以西北之戰並不像是鮮卑人攻占並州時那般溫和。
當年寧鴻途那場千裡奔襲戰,一度打的羌人部族分崩離析,險些就讓他們淪落為其餘草原部族的附庸,這種恥辱使得這支羌軍猶如是一群複仇的野獸。
二十萬羌騎所到之處,可以說是寸草不生,他們每攻占一地不僅是城中屋舍儘毀,同時也會伴隨著慘絕人寰的屠城。
他們在涼州燃起的每一把火,仿佛都是想要焚毀當年定遠侯所帶給他們的恥辱。
……
莫北城軍營。
此時莫北城中已經集結了西北軍近九成兵力,八萬兵馬嚴陣以待,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寧鴻途的指令。
“侯爺,咱們不能再等了啊,再等下去整個涼州就要變成一片死地了。”
“侯爺,您就下令讓我等出戰吧,那群畜生所到之處,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他們一個活口都不放過啊。”
“侯爺,下令出兵吧!侯爺!”
“再不出兵,涼州就隻剩滿地白骨了,侯爺!”
這些日子以來,寧鴻途除了將西北軍全部集結到了莫北城以外,就沒有再發出過任何一條軍令。
他隻是每天都會在軍營之中,翻閱著斥候送回來的羌人情報。
看著一眾群情激奮的將領們,寧鴻途的手掌幾度張合,最終他還是強忍著胸中的怒火平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