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如今司州的情況,朝廷是不會不知道以司州之力,是無法賑濟那麼多涼州流民的。
可是朝廷卻依然給盧濟宏下達了這樣一封聖旨,那朝廷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了。
而盧濟宏雖然是一名武將,但是他卻並完全不懂權謀之術,他是能猜到朝廷這封聖旨是什麼意思的。
朝廷的意思說得好聽點是讓他自行決斷,說難聽一些,那就是在讓他放任這些涼州流民自生自滅了。
隻不過為了不給天下百姓們落下口實,這種事情朝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親手去做的。
所以盧濟宏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這件事情的替罪羊了。
“這可是幾萬活生生的人命啊!隴右李家早已經富可敵國了,李淵這條老狗的心腸怎還會如此的歹毒?!”大吼了一聲宣泄完胸中的憤懣後,盧濟宏將聖旨狠狠地拍在了帥案之上。
即便盧濟宏已經猜到了朝廷的用意,但是他卻並沒有去記恨朝廷,而是將怒火全部都記在李淵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了。
“大帥,此時還不是動怒的時候,咱們還需儘快將這些涼州流民,給妥善安置了才是。”
這段時間每天都有新的流民湧入司州,到現在為止,司州已經陸陸續續聚集了不下十幾萬流民了。
盧濟宏知道一旦這些流民因為饑餓而發生民亂,鮮卑人是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的,到時司州內部大亂,後果必然將不堪設想。
在猶豫了許久後,盧濟宏才咬了咬牙道,“通知糧倉調撥一批軍糧出來賑災吧……”
一聽到盧濟宏要調用軍糧賑災,他手下的將領立刻便齊聲反對道,“大帥不可!”
這倒並非是這群司州軍將領們鐵石心腸,而是司州軍自己的軍糧也僅夠維持大軍一個月的消耗了。
若是在此時調用軍糧賑災,那麼一旦朝廷的後續糧草不能及時送到,司州的十九萬大軍必將會不攻自潰。
要知道十幾萬流民那就是十幾萬張要吃飯的嘴,想要把這十幾萬人全都喂飽,那幾乎就等於是將司州軍的儲糧給攔腰減半了,這讓這些司州軍的將領如何能夠答應。
“本帥知道諸位的擔憂,可若是任由這些流民在司州鬨起民亂,司州局勢必將失控,到時這司州我們也就不用再守了。”
“流民挨餓我司州軍還可以派兵鎮壓,但是將士們挨餓必將引起大軍嘩變啊,還請大帥三思!”
“還請大帥三思!”
“請大帥三思!”
不等盧濟宏再開口說些什麼,軍帳中的一眾將領們便已經紛紛跪地求他改變主意了。
“報!”就在盧濟宏正在猶豫之際,營帳外突然飛速跑過來了一名士卒。
“啟稟大帥,軍營西側正有一批流民向軍營方向靠近,流民隊伍綿延數十裡,目測不下三萬人之多。”
“大帥放心,末將這就率軍去驅散這群流民!”聞言,還不等盧濟宏發話,就有一名姓孫的將領起身準備去點兵了。
“站住!”
“大帥,可萬萬不能這群流民靠近軍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