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怎樣一副場景,腐爛的屍體被做成草人矗立,黑色的玄鴉在高空騰旋,發出聲音鳴叫。
刺鼻的腥臭味湧入鼻腔內,這種感覺令人頭腦發漲,胃裡翻騰一陣翻騰覺得惡心。
李青玄愣在原地,震驚的望著這一切。中原許多江湖門派勢力,也會爆發大戰,但從沒殘忍到這種地步。
築草人這種行為,也隻有在戰場上雙方殺紅了眼,國與國之間仇恨到了某種程度,才會累京塔,用人頭堆砌威懾,泄憤。
與李青玄相比,阿夢捂著胸口,身體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那股鑽心的疼,幾乎要把她吞噬。
“啊!!”少女哭泣著發出慘烈嘶吼,她目光掃視,看見最前方的兩張人臉,已經腐蝕被黑鴉雕琢,看不清本來樣貌。
但身體某個特征,比如阿如那特有的胸口紋身,那裡有朵黑色的花,因為腐爛,殘缺隻剩下一半。
阿夢認出了那是哥哥,旁邊的是阿爺,後麵的是阿珂姐姐,再後麵的是…
她爬起身跑了過去,跪在一個個草人身前,眼中流淚,淚中淌血!
人在極度的悲痛憤怒之下,淚水中真的會摻雜血絲,這就是所謂的血淚。
青山綠水不再,淪為廢墟的山穀中,少女哀嚎不止,李青玄孤寂的站在身後,靜靜望著這一切。
他的雙拳緊握,臉色陰冷,一雙黑瞳陣陣殺意閃過。
滅寨不留根,這是南疆的規矩,但中原有句話,人死事了。
血河寨滅了白雲寨全族,卻還要築造草人褻瀆屍體,還真令人不爽啊!
他仰起頭望著陰鬱的天空,久久不語。
過了許久,李青玄走了過去,輕輕拍著少女的背,“該走了,再待久了說不定會有危險。”
“我,我不想走了…”阿夢眼淚哭乾了。幾日的逃亡,與人交手,還哭了這麼久,對於少女來說,體力消耗巨大。
她緩緩轉身,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有氣無力道“李青玄,謝謝你願意帶我走。”
“但阿夢的家人都沒了,孤零零的,活著還不如去死。”
阿夢呢喃著,眼中已經有了死意彌漫。
“說什麼傻話呢。”李青玄緩緩湊近她的耳邊,溫柔道“睡一會就好。”
他將手緩緩伸到阿夢身後,然後猛得打向後脖頸,少女瞬間癱軟,陷入昏迷。
“救命之恩得報,答應彆人的事要做。老頭兒說得對,一次言而有信,和一輩子做個守信的人是兩碼事。”
李青玄苦笑一聲,背著阿夢便朝著深山中跑去。
原本想的躲在白雲寨,等到第七日他恢複修為,殺出南疆。
可他低估了血河寨的殘忍,彆說是阿夢,換做是他看見親人這般,也會崩潰大哭,人之常情。
這哭聲太久太大,估計血河寨的人已經在往這趕了。
他背著阿夢鑽進樹林中,很快消失不見。
李青玄猜得不錯,血河寨二號人物,家老血成,帶著七位蠱師趕到白雲寨。
“家老阿爺,這裡有腳印!”有人發出呼喊。
血成望著腳印緩緩眯起雙眸,這幾日大雨腳印都被衝刷掉,現在還有,隻能說明剛剛有人來過。
配上那哭聲,來人是誰就呼之欲出了。
“用聞息蠱追!”
“諾!”
跟隨追擊的蠱師從懷中取出飛蟲,這是特練的蠱蟲,能聞出人短暫留下的氣味,然後鎖定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