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江麵行駛半個月後,抵達矗立於江中的那座孤島。
白鹿書院,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無論是去朝廷做官,還是渴望成為文壇大賢,這裡都是最好的去處。
此刻的嘉陵江上,大船小船數之不儘,都是來參加秋闈的學子,希望鯉魚躍龍門,當上書院弟子。
“快看,那是長樂侯家的船!”
“還有那一艘,如果沒看錯的話,是文州王家的船!”
“來了好多名門望族啊!”
李青玄站在甲板上,聽到周圍船上人們的呼聲,放眼望去,確實來了許多大人物。
長樂侯,文州王家,這些稱謂幾乎是普通人一輩子都難以觸及到的存在。
“看來這次的秋闈,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不太容易!”李青玄低聲感慨道。
在他身旁,紫衣挽起耳邊的秀發,笑道“你李青玄無所不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又聽到這句話了。”李青玄搖頭一笑,從桃花塢離開時,阿夢也這樣說過。
“又?怎麼還有彆人這樣說,男的女的?”紫衣噘著嘴,有些不高興。
“女的,一個很好的朋友。”
“哼!”不說還好,一說紫衣冷哼著扭過頭,不再搭理他。
確實在青蓮山上待久了,不懂男女之事,李青玄想著實話實說,不欺騙,可這就是妥妥的直男行為。
在女人麵前提另一個女人,這是大忌,特彆是這個女人還很愛你。
“啊,此情此景,本小侯爺隻想吟詩一首!”
“船啊,好多的船,大船擠小船!”
“水啊,好多的水,江水流不完!”
掛著長樂侯旗幟的船上,侯府公子立於船頭前,雙手負於身後,一襲錦繡長袍隨風飄蕩。
他望著不遠處的孤島,放聲高歌。
一詩唱罷,甲板上隨行的書童,拚命的鼓著掌,笑著稱讚道“好詩,好詩,不愧是小侯爺您啊!”
“開口成章,這詩就是比那儒家大宗師蘇言行,蘇大家的詩都不差!”
“果真嗎,阿土!”小侯爺轉身看著書童,神情激動,他把這話當真了。
但最離譜的還是他的書童,眼中同樣放著精光,甚至還略有濕潤的激動道“果真啊,小侯爺!”
顯然,這位書童剛剛的話乃是肺腑之言,他心中真覺得自家主子作詩,無人能與之媲美。
突然,一道不屑的冷笑聲,打斷主仆二人的真情流露。
“趙成龍,你惡不惡心,自己肚子裡的那點墨水有多少,心裡不點數?”
“我呸,就這狗屎一般的詩,還能與蘇大家比肩,魔怔了?”
聞聲望去,開口的人站在不遠處的船前,上麵旗幟飄揚,正是靖安府的船。
說話的是侯府世子李如武。
認出他的身份,趙成龍心中憤怒,可也不敢出聲反駁。
二人的父親雖然都是侯爺,聽著身份差不多,但其實天差地彆。
他父親長樂侯,聽這封號都知道是個沒權力的侯爺。
但李如武的父親靖安侯,如今在軍隊中是有實權的,即便在朝堂上也有些話語權。
像他們這種勳貴子弟,權力才是說話的底氣,否則受了欺負也隻能憋著。
見他服軟,李如武不依不饒道“我說你作詩像狗屎一樣,你聾了嗎,廢物東西!”
原本勳貴之間關係密切,在朝堂上統一陣線,可二人祖上有舊怨,所以李如武才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