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打量著田中美子,心裡很是奇怪。
這個年輕美麗且富有的女人有著超越年齡和性彆的沉著冷靜,睿智果決,前幾次見麵,她都很好地維持著自己的這一氣場。
但是此刻,她表情呆滯,呆滯中包含著羞澀與慌亂,就好像是初嘗禁果的少女,新奇與激情褪去,擔憂和羞恥逆流而上。
“田中美子,陳龍死了。”安星在她對麵坐了下來,開口便是王炸。
田中美子抬起頭,呆滯的表情開始解構,眼中的短暫迷茫散去後,她恢複到了往日的冷冽。
“陳龍死了?”她語氣很平淡,“怎麼死的?”
“身中十八刀。”安星說,“隻有一刀是致命的,前麵的十七刀都是在折磨他。”
“安警官來找我,是懷疑我?”田中美子輕輕挑眉。
“看到陳龍屍體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你,因為你最有動機。”安星沉沉說,“但必須說實話,我覺得,你哪怕漠視普通人的性命,也絕不會如此殘忍。”
“謝謝。”田中美子笑了笑說,“安警官能給出這樣中肯的評價,我很高興。”
“既然你也認為不是我,來找我是做什麼?”
“我猜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安星想了想說,“如果有的話,可否告知?”
“你不知道的事情?”田中美子愣了一下,“安警官,你覺得,這可能嗎,在臨海,我獲取信息的渠道,能比你更多?”
“聽起來是這樣。”安星說,“真的沒有嗎?”
“安警官,看看這個。”田中美子想了想,起身去拿了一份報紙遞給安星。
安星接過來掃了一眼,很快定位到了對方希望他看的內容。
“安警官,如果有人再發一篇新聞,把陳龍之死的事情曝光,甚至將陳龍慘狀的照片放上去,然後再添油加醋,顛倒黑白,將矛頭指向田中會社,我們這群本子人,你覺得,臨海百姓會怎麼想?”
“我們還可以發散思維去想,到時候再推波助瀾,將你們警方的努力抹黑成不作為,官商相互,臨海百姓又會怎麼想?”
“放之個體,無錢有罪,有錢無罪,可若是放之階級,無錢無罪,有錢有罪。”
安星盯著報紙鎖眉沉思,田中美子很聰慧,聽到陳龍死了,就立刻聯想到了這麼多。
關鍵是她說的並不全是主觀臆想,而是那個躲在背後操縱一切的人,真的可能會這麼乾。
真到了那一天,先不說其他的,田中會社和臨海市的合作,肯定會在民眾的滔天怒火下胎死腹中。
“謝謝。”安星將報紙疊好,放進口袋,“你給我了一個全新的思路,我會儘力阻止你說的一切發生的。”
“安警官。”田中美子輕輕笑了笑,“如果我猜測的是真的,那麼你是不可能阻止的了的,不必白費力氣了。”
安星不置可否,起身告辭。
在安星走後,田中美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來到陽台。
在熱鬨的城市,還有灰色的天空背景下,她孤單的身影落寞而又無助。
方才安星說陳龍死了,她很快就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一切,她同安星說的是猜測,其實她內心很確定,這就是接下來要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