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小百合的語氣很堅定,“阿歡姐姐不怕,我也不怕,姐姐,我不想再被人欺負了……憑什麼呢?”
“就因為我們生來就是姑娘嗎?所以不管是什麼人都能來踩我們一腳,可是,憑什麼呢?”
小百合這番話說得有些亂,可林淳歡能聽得懂。
她眼神晦暗,品嘗過權力帶來的好處,見過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低下昂貴的頭顱,她的心底,已經多了一點,從前從未有過的東西。
所以她明白,她明白小百合在說什麼。
“你考慮清楚了?那是皇宮,那裡的每一個人都尊貴無比,每一個人都擁有著將咱們踩在腳底下的權力,儘管如此,你也要去?”
聽到這話,小百合的臉色白了一瞬。
即便隻是在這紅袖樓中,她也見多了那些以勢壓人的達官貴人。
要不是莊媽媽巧妙斡旋,讓那些人互相壓製,這些年想要保持樓裡的每個姐妹的清白,簡直天方夜譚一般。
小百合一直覺得,莊媽媽就是天底下頂頂厲害的人,要是換成她來,絕對保護不了姐姐們。
可今日……她看到了莊媽媽的無力。
在絕對的壓製下,聰慧,斡旋,不值一提!
以前小百合想做莊媽媽,但今日,她才清楚的意識到,這不夠,隻是成為莊媽媽,遠遠不夠!
“姐姐,我想活著,有尊嚴的活著。”
“那就讀書吧。”
躺在榻上,林淳歡閉上眼睛後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確定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但至少,我會為你們爭取到讀書的機會。”
“至於以後如何,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小百合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林淳歡擺了擺手,“去給我燒些水沐浴,那些男人……可真臟!”
沐浴的時間裡,林淳歡一直閉著眼睛,她的腦袋空空,竟然什麼也沒有在想,換句話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些念頭,到底該不該想。
就在小百合細細的替她擦乾頭發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莊媽媽推開房門,四目相對的瞬間,林淳歡隻覺得喉頭有些哽咽,擺手讓小百合離開了屋子。
“好姑娘,苦了你了……”
關上門的瞬間,莊媽媽一句話,就讓林淳歡緊繃了一整天的情緒在瞬間崩潰,眼裡的淚珠不要錢一樣往外掉。
對此,莊媽媽不勸,不安慰,隻是走上前,輕輕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姑娘摟在懷裡。
皇帝怎麼可能會這麼毫無征兆的,自己出現在紅袖樓,結合今日發生的一切,莊媽媽便是猜也猜到了七八分。
等到林淳歡的哭聲停下,莊媽媽才彎下腰,一點點抹掉了她臉上的淚珠,“阿歡,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荷要對紅袖樓下手!”
“媽媽,你……”
看到林淳歡眼底的疑惑,莊媽媽苦笑了一聲,“攝政王與咱們紅袖樓無冤無仇,甚至對雁鳴和阿柳還有幾分看重,怎會無緣無故就要將這裡查封。”
“其中,勢必是有一個人在挑撥,在央求,除了清荷之外,不會再有旁人了。”
林淳歡抿唇,輕輕點頭,“就在前幾日,清荷走的那天,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