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林表少爺求見!”這幾日,林如海忙於舊差事交接之事,幾無空暇。
今日稍有空閒,準備寫幾個字。
把紙鋪開,從筆筒取過毛筆,輕輕沾了幾下墨汁。
就聽到了門口小廝報門的聲音,“啪嗒!”一滴墨汁掉到紙上。
“哎!廢了一張紙。”林如海皺了皺眉。
把這張紙拿起來揉成團,扔進了紙簍。
“讓他進來吧!”自打收了這個所謂的學生。
兩人還沒有在學生清醒的時候見過麵。
南安王世子放開侍衛攙扶的手,獨自走進了林如海的書房。
書房看上去就跟桌旁站著的人一樣,清貴雅致。
首先入目幾個大字,“文山瀚海”。
兩側都是書架,滿滿的書籍一層層規矩擺放。
這麼多書?都能看的完?南安王世子不禁撇嘴。
他走到林如海的對麵,兩個人互相看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似有一種隱隱的對峙。
停頓了一刻,林如海咳了一聲,先打破了寧靜。
“你的傷好了?”
南安王世子眉毛一挑,“躬身還是容易崩裂,請先生容我失禮了。”
“不!”林如海伸手打斷了他,“我跟你母親說過,我們不用先生,學生的稱呼。”
“我也沒有什麼可教你的?”
聽他說完這句話,南安王世子突然覺得渾身輕快了,放鬆了。
不教!太好了!
他都想找個座位坐下,四下看了一下,沒有合適的位置。
“那我怎麼稱呼您呢?”他問林如海。
林如海眼神深邃如淵,“你寫兩個字,我看看。”
說完後退一步,側身讓過,把毛筆遞過來。
南安王世子眼神一動,心說寫兩個字,我這後背肩膀能行嗎?
我這應該拒絕吧?
但是身體已經非常誠實的接過毛筆,眉毛一皺。
寫什麼呢?兩個字?不能多不能少?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昊天”
林如海仔細端詳這兩個字,日懸天上,兩重天日,字體精瘦,隱含殺伐。
林如海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在蹦蹦蹦的跳。
他把這兩個字折起來,放到一旁,重新以最標準圓融的館閣體,寫下了,“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十個字。
放下筆,吹了吹紙上的濕墨。
“我教不了你學問,也教不了你處事決策,如果你願意稱我為先生的話,那就跟我學寫字吧!”
“字我也隻能教你應試的館閣體,它端正恭謹,橫平豎直,雍容有度。”
“如果你不願意學,這五年你隻要不給林家招禍,你儘可隨意。”
後林如海似乎覺得語氣過於生硬,頓了頓。
“如果你還願意學點什麼,等到了揚州,我會給小兒請啟蒙先生,你如果願意也可一起。”
“我這有一本字帖,你也可拿走。”說完林如海轉身取過字帖,放到桌角。
南安王世子無話可說了,他無數次渴望的自由,現在唾手可得。
林如海的意思很明確,你可以隨便玩,如果想學跟著三歲蒙童啟蒙。
這不是惡心人嗎?看不上我?
自己說什麼以前也是世子,三更燈火五更雞的努力過。
“對了!你來了正好,正準備通知你,七日後出發前往揚州!”林如海又想到了一事,遂提醒一下南安王世子。
“什麼?先生,不是十五日嗎?”
一聲先生,又把林如海叫的“咯噔”一下,
這怎麼叫順口了?林如海看了一眼這個寄名的弟子。
“事有變化!你有事可以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