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有熱鬨嗎?當然就有看熱鬨的人。
南安王世子就在人群中,一邊跟旁邊的公子說笑,一邊眼角掃過來。
實在不行,就得來陰的了!先答應賠錢,再暗中黑了那個珠光寶氣?不妥不妥!
實在不行自己挺身而出?
披著這張紈絝皮,會不會反而幫了倒忙?
他現在跟林家一體兩麵,無法分割。
……
周圍的百姓也不斷的搖頭,心中暗歎,
這揚州的水土隻能養肥碩的蛤蟆,終是養不了禦史呀!
看這禦史,剛來就要陷進去了。
這是一個臭坑陷阱,怎麼走都得往下掉。
站著不動都得惹一身腥臭。
“這位差官,辱罵朝廷命官該當何罪?”此時一聲清脆的童聲響起,帶著金戈之音。
“我娘不是因為買賣打她們,是因為他們辱罵朝廷命官,且辱罵當朝禦史,該當何罪。”
林黛玉不得不站出來了,她也不想揚名,奈何不能讓她的娘丟臉。
“是嗎?”巡捕頭兒臉朝向這個說話的小孩。
有意思!這是打了老的,來了小的?
“她怎麼辱罵了?我聽聽!”巡捕頭兒示意著掏了掏耳朵。
林黛玉看著這個巡捕頭兒的動作,不以為意,依然聲音如刀,刀刀遞進。
“她說禦史就是長了一條好舌頭,還說要拔了禦史的舌頭。”
“我朝禦史的職能是什麼,就是監督糾察,彈劾非法,稟明聖上。”
“即為朝廷監督之舌,而這位夫人,說要拔了朝廷的舌頭。”
“這是不是對朝廷不滿,對聖上監督不滿?”
說到此,她的聲音更是激動。
“如此不滿,不知收斂,還說是方巡撫家的夫人,難道,這是方巡撫指使授意?”
“方巡撫對聖上的不滿之心,如此的昭然若揭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難道方巡撫要效仿嗎?”
……
聲音振聾發聵,全場皆驚。
聽了這個小公子一席話,彆說那個珠光寶氣的婦人了。
就連巡捕頭兒,也猛的站直了,不再吊兒郎當。
不能讓她再說了。
再說就要說到方巡撫謀反了。
事大了就誰也兜不住了!
外麵看熱鬨的人群也驚呆了,沒想到呀!
禦史家的兒子從小就能口舌如刀。
“這次這個巡鹽禦史,真跟方巡撫對上了。”
“這下揚州有好戲看了。”
“而且那位夫人是程家女。”
“哪個程家?”
“不就是那個鹽商總商嗎?”
“天呐?那個就是方巡撫的那位如夫人?”
“對!有錢,聽說在府裡囂張跋扈,說是巡撫府裡前任夫人去世,跟這位脫不了乾係。”
“這可不敢隨便瞎說。”
“對!對!對,不該說的,不說,咱們都不說。”
“話少錢多才能在揚州活的轉。”
門外人們的議論裡麵聽不著。
巡捕頭兒非常客氣,伸手製止了林黛玉進一步延伸。
“你胡說,我沒有辱罵朝廷禦史,我說的是你的舌頭,你小小娃娃,能代表朝廷的禦史嗎?”
“你能代表聖上嗎?”
那位夫人不愧是個中高手,口舌之快,令人心驚,立刻想出了話反駁。
巡捕頭兒很無奈了,這還有完沒完。
這個事能隨便翻來覆去的說嗎?
林黛玉看著那個婦人,像看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