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園紫菱洲綴錦樓,安靜的能聽到雪落下的聲音。
“哎呦,我的小姐喲!你怎麼還這麼坐的住。”
大丫鬟司棋風風火火,從外麵跑進來,一臉的興奮和緊張。
但是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主子賈迎春,還是一個人坐著,不緊不慢的擺棋子。
秀眉微蹙,似在思索之中。
司棋急的跳腳,也不好把迎春的棋盤掀了。
天塌下來,這位依然不動如山。
但是好消息憋不住,司棋隻好從旁,拿了凳子坐過來。
“小姐,我剛從外婆那兒過來,你猜我問到什麼事了?”
“咱們去水仙庵不是隻祈福,而是要……”
說到這兒,司棋嘴裡憋著笑,四下看了看,見屋裡沒人,小姐連眉眼都沒動,
她悄悄說道,“是要帶小姐相親!”
迎春手裡的棋子頓了頓,又下到了一處空白處。
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又怎樣?”
“哎呦!我的佛爺小姐!那又怎樣,這是關乎你一輩子的事,難道不該關心關心嗎?”
“我們就應該打扮起來。”
“選衣服,首飾。”
“明兒漂漂亮亮的去。”
司棋的興奮無處安放,迎春一副有可有不可的口氣,語中無悲無喜,
“成與不成,母親早有定數。”
“豈是我張羅就能改變的?”
“而且我是什麼排麵上的人,還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家。”
“我就出門了!”
“爭還不如不爭,爭了得不到,白白耗費生命。”
“不爭得不到,終歸是自然。”
說到這兒,迎春苦笑一聲,她眼光看向了大房的位置。
自己這樣的,近似於沒爹沒娘的孩子,還能有什麼好姻緣哪?
自己的年齡,現在就是前麵一顆擋路的棋子,不是被殺掉,就是被搬走。
如今還不錯,能夠正經說親,就可能要隨便搬走了。
以後的每一步都是死棋,千軍萬馬等著自己,迎春看著麵前的棋局,心下戚戚。
司棋卻沒有被迎春的口氣,打消積極性,
她繼續遊說,“小姐,我這次問過了,是好人家。”
說到這兒,她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說是林家姑媽介紹的。”
“林家的子侄。”
“所以才偷偷摸摸的。”
聽聞司棋之言,迎春腦海中回憶起幾年前,去林家時,來不及躲開的,那個少年的笑容,曾經明朗了天空。
她搖了搖頭,把非分之想搖出去,
對司棋說,“你跟繡橘說一聲,衣服什麼的,你們定吧?”
“我怎麼都可以。”
司棋嘴角跳了幾跳,這小姐這綿軟的性子,將來不得被欺負死。
自己要不橫點,這個院裡就得被人吃乾抹淨。
而且自己年齡也不小了,小姐嫁了才能安排自己嫁人的事。
想到這兒,她高聲喊起了繡橘,
“繡橘,趕緊收拾小姐的衣裳。”
賈迎春心煩意亂,把棋子撥亂,又重新擺了一局。
……
林家後院,
賈敏讓人打探消息的回來了。
“夫人!二小姐的事這麼著急,就是因為寶二爺定親了。”
“急著衝喜。”聽半夏這麼一說,賈敏手裡的針差點紮到手上。
她太詫異了。
這……不合常理了。
一旁的林黛玉放下手裡的紙筆,猛的插話,“半夏姐姐,是跟誰?”
半夏一臉不可思議,“夫人,小姐,聽說是跟薛家寶姑娘。”
“還是秘而不宣。”
“也真是的,這有什麼說不得的?”
聞聽此言,林黛玉眼睛一亮,這是命運之輪提前轉動了?
我提前脫險了?
《紅樓夢》書中寶玉跟寶釵結婚的時候,林黛玉吐血而亡。
那他們兩個提前結婚了,自己是不是就過了那個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