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烏雅格格!
榻上的炕桌上正放著鮮嫩的荔枝,撥好的白瓢的瓤配上紅豔豔的瑪瑙碟子,顏色鮮豔奪目。
西林覺羅氏笑得溫順,親昵又不失恭敬“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兒媳聽說每家府上分不到幾枝,咱們府裡算是多的了。”
西林覺羅氏在嫁過來之前,可是從未吃到過。雖然喜歡,但並不在意口腹之欲,說話的時候隻是掃了一眼,便含笑地望著清嵐。
“你既然喜歡,我這裡還有,你拿回去一些。”清嵐笑吟吟地朝寶絮點了點頭,寶絮便下去準備。
“這怎麼使得?”西林覺羅氏忙有些著慌地站起身。
清嵐將她按住,“你隻管拿著,說到底也是個吃的,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寶絮過來時,手裡便多了兩碟子的荔枝。
西林覺羅氏不由納罕,方才在路上見到年氏的時候,年氏還半是得意半是不經意地提到請她吃荔枝之類的話,想是年氏那裡賞了不少,沒想到清嵐這裡竟有這麼多,可見……
西林覺羅氏心下更是微微一笑,亦有些與有榮焉。入府兩年來,不用多說,也看出了清嵐在府裡的地位。沒來的時候在家聽說,隻當她是個手段厲害的,相處久了才發現,清嵐厲害是真,卻不是她原本以為的厲害。
嫡福晉那拉氏早已年華老去,除了地位與表麵的尊崇,再無其他;年氏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嬌弱風流,自有一段不勝柔弱之態,惹人憐愛,隻是未免太流於做作矯情。她阿瑪性情豪爽,她自是也看不慣這樣的人。
而她的這位婆婆,雖說是長輩,眼看著就要做瑪嬤了,可看著卻絲毫不比她大多少,不施粉黛,卻依然這般榮光照人,清麗雅致,盈盈一笑間三分嬌美,三分灑脫,更兼之雍容華貴,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自慚形穢,不敢逼視。而且與她相處,從未以長輩規矩壓人,言談之間更若平輩一般尊重,讓人心生親近,更心生敬意。
她亦來自大家,自然知道大家族裡的一些齷齪之事,可她發現,她的這位婆婆從未在意也從未摻和過這些事情。不是退避,而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身處後院之中,心態卻遊離於後院之外,冷眼旁觀,平淡從容,玲瓏剔透,這既是本事,也是極難得的心態。
若是說到雍親王對她這位婆婆的在意,連她作為一個女人也不由羨慕,亦覺得是理所當然。她隻盼著能學到自家婆婆的一分之好,從此便再也不用發愁了。
正自微微發怔間,寶絮已是將碟子輕輕放在炕桌上。
西林覺羅氏微一欠身,亦是大方柔和地笑道“有勞姑姑。兒媳這就不客氣了。”
清嵐點點頭,又想到什麼,提醒道“東西雖然好,可荔枝多食則發熱,你的身子記得不能多吃,餓著肚子的時候也不要吃它。”
“兒媳知道了。”西林覺羅氏輕輕地扶上肚子,遲疑“剛剛在路上碰到年額娘,還說起要請兒媳吃呢!”
她不欲隱瞞清嵐什麼,她深知許多誤會都是從隱瞞開始。
清嵐微一點頭,並不答言。
年氏這些年對她客氣又疏離,想是心裡忌憚了不少。
聽西林覺羅氏如此說,一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逝,年氏不會是拿這當個好東西真的可著勁兒吃吧?不過是閃過,很快就將這想法拋在腦後。
年氏不值得她想這麼多!
到了晚間,清嵐這個模糊的想法得以證實,年氏腹部疼痛引發早產。
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誕下一個瘦巴巴的小格格。
西林覺羅氏害怕的臉色發白,一手托著肚子,幾乎站不穩,清嵐忙讓人將她扶回去。
年氏本就身體不好,八個月大的肚子,還不如西林覺羅氏六個多月的大,再加上自己疏忽早產,太醫說小格格能不能養大還是一回事。
宋氏一看便不忍地扭過頭去,低頭默然不語。
這個小格格的樣子情形,竟與她早殤的孩子一般,勾起了她的傷感。隻是現在怎麼敢說出來?
年氏卻並未失去希望,弘曆出生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到底還是磕磕絆絆地養了這麼大,心裡還有些生氣太醫說的話太過晦氣。
嬌弱無力地昏睡了兩日,年氏醒來的時候憐愛地抱著自己的女兒,貼近了臉龐,喜極而泣。
這些年,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原以為能夠嫁給胤g,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她認為的胤g,對外冷漠,對自己人卻極儘溫柔體貼。
隻是她想錯了,溫柔體貼是真,卻不是對自己。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得到,更遑論還有一種嫉妒不甘的心理在作祟。
如果起初隻是一個朦朧的好感與愛慕,那麼現在已經變成紮根於心底深處的執念。
她撼不動清嵐什麼,但好在,現在她與胤g之間終於有一個牽盼。
這個小格格,便是她希望的開始。
不提年氏的念想,清嵐現在卻遇到了自從重生以來最大的難題。
她修煉到煉氣期大圓滿,已經可以開始衝擊築基。到了築基期,才算是真正邁入修真的大門,可以辟穀,可以禦空飛行,與凡俗人徹底不同。
隻是要衝擊築基,必得找個僻靜的地方閉關,少則幾日,多則幾個月時間不等。
而她,哪怕是一天,都不可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