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一個月白皓便要離開斯科特回坎貝爾領了，隨後再過一個星期便正式前往奧爾諾蘭入學，今日白皓一如既往打算前往斯科特的學術所與大學者們討論學術。
最近一段時間，四季如春的斯科特也開始轉冷了，十二月的末尾悄然而至，斯科特內城區的街道上各處張燈結彩，人們準備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斯沃特帝國本就是中原最靠近南疆的人類帝國，而斯科特更是位於帝國的最南方，這便導致這裡幾乎百年都見不到一次雪，隻有當極其罕見的寒流席卷全大陸時才有可能會見到一點兒雪花。
今日的天空有些陰沉，從奧爾米婭早上興致缺缺的表情便可看出今夜絕對又看不見月亮，這幾日的天氣都是如此，但卻沒有一滴雨水。
作為皎月女神教派的聖女，奧爾米婭絕對稱得上是博學多才，占星與卜卦亦是她的愛好之一，而預測天氣就再簡單不過了，從她口中白皓得知這樣的壞天氣還要持續好一陣子。
儘管白皓作為魔法使的身體素質無懼嚴寒，但杏璃璃還是執意要帶一件厚棉袍，在前往學術所的這一小段路途中披上。
出發前，一看到杏璃璃抿著嘴，白皓便知道這事沒得商量，若是自己執意要穿著短袍出門，杏璃璃雖然不會明著拒絕，但事後絕對會生好幾天的悶氣。
杏璃璃生氣的具體表現除了更冷淡以外，她的那條尾巴還會一直保持著低垂，白皓能根據尾巴的擺動幅度以及滯空位置來精準地判斷杏璃璃的生氣程度。
若是放在以前，白皓或許得好聲好氣地哄上一陣才能讓杏璃璃的尾巴再次恢複擺動，但現在，白皓隻需要在晚上死皮賴臉地往杏璃璃的床上一躺，醒來時一切矛盾都將解決。
白皓已經悟了，沒什麼矛盾是睡上一覺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睡幾晚。
今日白皓出門有些早，悠拉與卡莉婭尚未起床，而菲尼娜則是在天還未亮時便出去晨跑了，奧爾米婭則一如既往地跟在白皓身旁。
下了馬車後，白皓腳步輕緩地穿過學術所門前的圓形廣場，一路上遇到了數位認識的學者，但奇怪的是，當白皓與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學者們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儘管仍算得上是客氣，但白皓卻捕捉到了一絲奇怪的神情，學者們似乎都有些問題想詢問自己，但卻不太好開口，一種莫名的氛圍彌漫在學術所內，環繞在白皓周圍。
“奧爾米婭，”白皓在學術所大門前站定，扭頭詢問道“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比如臉上的食物殘渣、某根頭發翹起或者是衣服穿搭矛盾之類的。”
奧爾米婭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仔細看了看，不多時才搖頭道“沒有，杏璃璃的編發手法比我還厲害，而且她為你選的衣服向來都是最完美的穿搭，至於你的臉……”
“似乎還留有吻痕呢！”
“真，真的？！”白皓慌了，當即施展鏡麵魔法胡亂照著，“哪呢？在哪呢？”
奧爾米婭看著白皓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掩嘴輕笑道“嗬嗬，騙你的，你的臉很乾淨。”
白皓聞言當即就白了奧爾米婭一眼，若不是她相處久了，白皓還以為是她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出來了呢。
不多時，杏璃璃將馬車安置好後小跑著來到了白皓身旁，一行人這才一起走進學術所，迎麵而來的是熟悉的古典音樂、溫暖的室內空氣以及學者們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沒走幾步，白皓便注意到有不少正在低聲討論的學者若有若無地看向自己，儘管白皓算是學術所裡的名人，但與往日相比還是有些怪異。
很快，白皓便找到了與自己相熟的一位學者，這是一位數千歲的老精靈，名叫賈維爾，是斯沃特的名譽爵士，第一次見麵時他便拿著一台新發明的鑽地機，還叫囂著能日鑽萬米，令白皓印象深刻。
賈維爾一看到白皓後便和一路上遇見的其他學者們一樣，臉上掛著怪異的神情，但心直口快的賈維爾沒等白皓發問便忍不住問道“小白皓啊，你們家主管財政的究竟是誰呢？”
白皓被賈維爾的問話弄得有些懵，但還是很快回答道“是我父親，他是奧摩帝國的坎貝爾伯爵，不知您為何要問這個？”
“你還不知道呢！”賈維爾煞有介事地撩開自己的長胡子，湊近白皓沉聲道“你父親大概是已經瘋了，最近竟然在斯沃特帝國的各大奴隸市場瘋狂掃蕩獸人奴隸，尤其是在克烈領啊，他竟然將那些重傷垂死的獸人奴隸全都給買下來了……”
聽著賈維爾一陣絮叨，白皓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一路上那些學者看自己的眼光會如此奇怪了，原來就是自己提出的軍製改革被落實了。
早在三天前，米歇爾便告知了軍製改革計劃最新進展，自家的父親已經說服了坎貝爾家族的所有人，而自家大量購買獸人奴隸的事情今日才傳到斯科特這邊。
畢竟在不知情的人看來，白皓的建議就是一項風險巨大的投資，若是失敗，坎貝爾家損失的絕不僅僅隻是購買奴隸虧損的金幣，還是坎貝爾在商界積累數百年的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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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家的父親是坎貝爾現任家主也不能隨意決斷這樣的大事，坎貝爾家族之所以能成為奧摩帝國最富有的家族，分布在坎貝爾帝國各處的族人至關重要，家族網絡始終是坎貝爾江山穩固的重要保障。
而且不少族老的輩分都高得嚇人，平日的經商以及坎貝爾領的行政都可以由坎貝爾伯爵夫婦決定，但這種滋事重大且影響深遠的投資行為就必須要舉行家族會議來討論。
坎貝爾的族人絕對不會允許坎貝爾家族毀在庫洛南一人的武斷之上。
從自己向母親提出改革軍製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通訊聯絡、召集各族老開會、資金調動、人員安排以及相關輿論宣傳……自家的父親隻用了差不多兩個月便落實了這件大事，其中的困難想必也有許多。
但無論如何，庫洛南的效率還是極高的，畢竟要說服那些守成的族老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隨著改革軍製的第一步落實，坎貝爾家終究還是抓住了時代變革的第一波機會。
當然，現階段來說，大概是很少有人能想明白坎貝爾領的這波操作，就算能搞懂坎貝爾家這麼做的目的，也很少有貴族有魄力敢去嘗試。
白皓猜測大概還會再過個一兩年，才會陸續有中原貴族開始模仿坎貝爾家去改革軍製，但屆時，獸人奴隸的價格以及介命魔石魔導市場都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畢竟不是所有的中原貴族都像白皓這樣了解介命魔石，大多數富有遠見的貴族現階段還隻是剛剛嗅到介命魔石帶來的變革，而距離像坎貝爾家這樣敢於邁開步子還遠著呢。
白皓帶著坎貝爾家走在了所有中原貴族的最前邊，是第一個占據介命魔石魔導市場的家族，隻要庫洛南不犯蠢，所有的後來者都難以超越坎貝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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