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皓三人便通過密道來到了一處環境更加惡劣的倉庫裡。
這一回，就連自詡見慣大風大浪的白皓都忍不住感到有些惡心，空氣中的漂浮著各種惡心的酸臭味，其濃鬱程度是地下奴隸市場上層的數倍不止。
絕不僅僅隻是尿液、汗液以及血液的雜糅，還有更多令人作嘔的奇怪氣味，白皓曾經在坎貝爾軍營練習治療魔法的時候遇見過，那是外顯傷口腐爛化膿的氣味。
隨行的奴隸主非常懂事地施展了隔絕氣味的小型結界魔法，但還未展開便被奧爾米亞打斷了，“不用你們費心了，我家老爺向來隻習慣我展開的結界。”
說罷，奧爾米亞便低吟幾句，隨後揮手釋放了一個銀白色微光的光元素魔法結界，這顯然是來自一位高階光元素法師的手筆，直接讓旁邊幾位奴隸主發出陣陣驚呼。
同時，幾位奴隸主更加確定了白皓肯定是一位了不得的貴族大人物，能隨行跟著一位光元素高階法師，這可絕對不簡單。
在結界展開後，白皓的臉色才緩和一些，剛剛進來時撲麵而來的那股濃鬱氣味差點讓他將今天的早飯都給吐出來，很難想象這裡竟然是一堆將死的病號苟延殘喘的地方。
這一層的動靜異常安靜，完全沒有上幾層熱鬨，大聲喧嘩、打架以及交合等行為在這裡是完全看不到，有的隻是輕微的呼吸聲，好似悲歎自己將死的命運一般，急促又無奈。
這裡的牢籠是非常密集的井田格式，走廊過道縱橫穿插於其間，每一間牢籠不到十平米卻塞下了幾十個獸人，男女皆有，或站或蹲，沒有一人是躺下的，因為空間根本不夠。
牢籠內靠近門口的地方放有潲桶，是供獸人奴隸們每日排泄用的，每天都會有專門的獸人奴隸負責更換，但儘管如此，白皓還是能看見牢籠內部汙漬橫流的肮臟場景。
而這裡獸人們的食物，準確來說那並不能稱之為食物，大概隻是某種專門果腹用的煉金產物，這種黑糊糊的塊狀物由碎草麥與流沙泥混合製作而成，幾乎沒有任何營養，但卻能讓獸人始終餓不死。
這是奴隸主剝削獸人的巔峰技術，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用最低的成本來維持生意的運作，對待這些一次性消耗品的獸人奴隸，奴隸主向來都是最低限度地保障他們不死就行。
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下，若是那些獸人感染的疾病都隻是體內的還好，但有一些外傷明顯的獸人就不太好受了，肮臟的環境與摩肩接踵的肢體觸碰讓他們裸露在外的創口不斷感染。
沒有消毒藥劑、沒有無菌繃帶更沒有一些加速愈合的內服魔藥，一些小的皮外傷很快就能變成不斷潰爛且流著膿水的惡傷，顯然，擁有皮外傷的獸人奴隸是死得最快的。
看到這，白皓完全理解了為什麼獸人明明是所有智慧種族裡身體素質最強的，但病死率卻高得離譜，像黑格爾胃病那樣普通的小病都能變成不可治愈的絕症。
這簡直給人一種奇怪的錯覺，那便是獸人好似天生就體弱多病一般。
這跟獸人奴隸們平日的生活作息環境息息相關，除了在染病後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以外，這些惡劣的生活環境、腐臭變質的劣質食物以及在此之上的交叉感染……
說實話，獸人奴隸能苟延殘喘到幾十歲，這已經是他們身體素質強悍的最好體現了，若是換成人族、精靈亦或是矮人，恐怕早就死透了。
“這附近的十幾間牢籠都是我的資產，”一位奴隸主看到白皓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為是動心了，趕忙諂媚地介紹道“這三間是蠻兔一族，右邊的五間是黑狗一族，前邊的七間則是午馬、水牛一族的混合……”
順著奴隸主的介紹，白皓放眼望去看到了不少外顯特征各異的獸人，但無一例外都是一臉氣息虛弱的衰敗模樣。
蠻兔一族的長耳原本潔白粉嫩且高高翹起，但這近百隻蠻兔獸人卻都是低垂著搭在兩側，還有黑狗族那根無比靈活的長尾巴，竟然無一例外的都……都被切除了？
看到白皓疑惑的目光，奴隸主輕聲道“您莫要見怪，這些黑狗的尾巴都是沒什麼用處的玩意，占用空間不說也不利於乾活，他們自己都不能控製尾巴的擺動，切除是最好的選擇。”
“斷尾我尚能理解，但之後的處理是不是有些不妥？”白皓注意到不少黑狗獸人都尾部都還在淌著血，部分人已經出現了化膿的跡象，這是傷口感染的征兆。
但黑狗族的獸人們身上卻連幾片像樣的布料都沒有，更不用說拿來包紮了，白皓甚至懷疑他們懂不懂得這些簡單的醫療常識，任憑斷尾的傷口在不斷惡化、潰爛，最後變成不可挽回的致死性疾病。
奴隸主聞言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些獸人本就是要處理掉的一次性殘品，那些繃帶止血藥水什麼的可都是要花錢呢……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他們絕對還能活一些天，簡單活動的指令也都能聽懂照做，您放心就是。”
白皓撇了撇嘴也懶得再說些什麼，畢竟這利益至上的奴隸主看來，人文關懷是根本不存在的，而且獸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人文”這一領域裡，他們隻不過都是一些可交易的商品罷了，隻不過剛好長著人形、能跑能跳。
開啟神明視界隨意掃了遍附近牢籠裡的數百獸人後，白皓並未發現什麼無法治愈的絕症，大抵都是能用治療神術去治愈的，就像先前在旅館裡給伊曼和吉娜治病那樣簡單。
“小皓，”一旁的杏璃璃扯了扯白皓的衣角，有些悲戚地低聲道“那邊有個午馬一族的女孩準備不行了，似乎活不到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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