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陣，白皓發現楊玉似乎有些消沉，與五年前在東土遇見的那個活潑女孩相差甚遠，開幕禮會的慶典活動雖熱鬨非凡，但楊玉卻心不在焉，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青雲居士還在書院授課嗎？”
白皓敏銳地注意到楊玉在刻意避開青雲居士的話題，要知道她在以前最親近的便是自己的高祖父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書院裡的。
“書院在兩年前就關閉了……高祖父他，身體不太好，難以再像先前那樣精神飽滿地授課了，他老人家很固執，認為絕不能怠慢求知若渴的學生，於是乾脆就關閉了書院。”
楊玉的表情有些惆悵，看來不僅是兩年前，青雲居士直到現在身體狀況都不太好，畢竟他是個快一百六十歲的老人。
人類能活到這個年紀絕對算得上是無比長壽了，至少青雲居士已經超越了大陸上絕大多數的人類，如果這個時間段身體出現大幅衰弱，那大概率就是要壽終正寢了。
“居士與我的信件往來中從未提及過自己身體的事情，以至於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那個精神矍鑠的模樣，沒曾想……不過之前青雲居士不是用介命魔石來輔助生活嗎？”
白皓記得很清楚，五年前的青雲居士其實身體就已經不太好了，但還是依靠介命魔石施展了一些身體強化魔法，這才讓他能正常行走，不但能精神地授課，甚至還能用刻刀在石牆上雕刻詩句。
由此可看出介命魔石偉大的革命性，畢竟青雲居士並不會使用魔法，他甚至還是一個油儘燈枯的老人，但依然能享受生命的第二春。
然而楊玉卻麵露哀傷，雙眼有些濕潤，不多時才低聲道“高祖父現在不僅是身體變得很差，甚至還很難保持意識清醒，大部分時間都隻能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自然是使用不了介命魔石的。”
白皓聞言恍然大悟，介命魔石是用靈魂之力來催動的，從根本上來說，介命魔石就是用意識去控製，但青雲居士現在卻連保持意識清醒都做不到。
“神教的醫療術士、書院的師兄師姐、我父親都告訴過我，說爺爺快要走到生命的儘頭了，其實我自己也清楚，生老病死乃世間無可改變的天理，我知道的，但就是……”
楊玉越說越是激動，滿盈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此時已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陪伴自己多年的高祖父將要離世，這對楊玉的打擊顯然很大，但偏偏她又無可奈何。
介命魔石終究隻是一項魔導技術，哪怕再神奇也不能改變生物的壽命，這是比起死回生還難的法則，凡俗之物無法觸摸永生，就如同蜉蝣無法撼動巨樹一般。
不過說到壽終正寢，白皓身邊卻有一個非常奇怪的例子，那便是矮人鑄造大師，栞。
當白皓在南疆住了一年再次返回斯科特時，他見到的不是栞的墳墓，而是那個滿臉興奮向自己索要小錘子的矮人老頭，雖然依舊老邁，但卻無比精神。
栞竟然沒死，他明明曾經死在自己的麵前，那是令人無法抗拒的老死，是無可奈何的壽終正寢！
白皓震驚之餘，立刻就通過共享悠拉的命運視界來觀察栞，然後震驚地發現其頭頂的命運絲線竟直插雲霄，這說明他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壽命，這與時空回溯前老死的栞的截然相反！
是什麼導致栞莫名其妙又多了幾十年的壽命？
白皓率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利用小錘子增幅過的時空回溯，那是長達兩天，跨越大半個奧摩帝國的巨大回溯，莫非是因為這個才導致栞的壽命增加？
但遺憾的是，白皓無法確認這一點，他與悠拉同樣缺少對命運絲線的相關經驗，根本看不出栞頭頂的命運絲線有何異常，更找不到能拿來對比的參照物。
在楓襲擊總部教堂那會兒，是否還有更多像栞這樣即將老死的矮人？他們是否也莫名其妙地增加了許多壽命？
白皓利用皎月女神教派的力量去詳細調查了當時命運回溯所覆蓋的地域，但並沒有發現像栞一樣的情況，那些垂垂老矣之人壽命依舊正常，該老死還是會老死。
似乎隻有栞才如此特彆。
白皓又很快提出了另一個猜想，或許是因為發動命運回溯時栞距離自己太近了，畢竟栞前腳才剛死，楓後腳便化身柯奈蕾出現在病房裡，最後自己又在絕望之際發動了回溯。
時機竟如此湊巧？
異常點的高度重合讓白皓不得不懷疑楓的襲擊與栞的老死有所關聯，一個可怕的猜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自己一開始或許思路就錯了。
栞並不是突然增加了幾十年壽命，也許他本來就能活那麼久！
其實是楓，是楓導致栞提前老死，讓栞減少了幾十年的壽命，從而剛好在楓襲擊的那一晚死去，也許這是出於某種打算！
但無論是讓栞提前老死，還是變化成柯奈蕾的模樣，楓做的這一切似乎都毫無意義，白皓想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動機，畢竟這兩件事對於完成帝亞的三個任務根本沒有一點兒幫助。
但白皓相信，楓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可是活了上千年的伊莉絲降臨身，對命運之道的研究應該是神明之下的第一人！
不過至少白皓確認了一件事，楓能通過命運之法一定程度上改變他人的壽命，最典型的證據便是楓自己！
楓隻是一個人類，壽命撐死也不可能超過兩百歲，但楓卻能活上千年，甚至還保持著無比年輕的模樣，他簡直就是命運教主柳建國的至臻超級ps版本。
想到這，白皓不禁有些疑惑，怎麼命運領域的大佬都能駐顏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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