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我一年能最多吃下多少布?”沈小葉反問他。
常老鏢頭以此次數量推算道“十萬匹?”
“但西北需求何止百萬匹,目前肅寧很多村完全可以再加大織布的力度。
儘管它扞動不了南布,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如此商貿興勝起來,不僅對當地人有益,對我這個需求量低的行商,亦有好處。
到時候棉布質地會越來越好,我選擇的餘地就大的多。”總之,沈小葉的重心在本縣,這邊到底是客場,可以作為她貨源的補充地。
之前師萬槐曾與她言,他們在南方收布時常被當地牙人聯合勒索,並隔斷鄉民直接賣布,往往欺行霸市索高甚高。
諸多西北布商已經聯合起來,準備甩開牙人在南方建立商行和過載行,直接下鄉收布後交托邊載行運往西北。
沈小葉相信,這麼一來,西北布商的眼光定然不止放在南布上,北布也將是他們開拓的市場。
她得趁趁這股風,相信四舅舅已經在京城托汪三公子的驛站信道,聯係師老板了。
“常老,您覺得我們在河間采買些裘皮,如何?”沈小葉忽然又想到此。
常老鏢頭沉思片刻,道“我在河間有幾個老友,本就打算回程捎帶些回去。
他們都是從大營那邊拿到的貨,價格上相對京城便宜不少。
不過,你買布的錢都不夠了,還有餘力買裘皮?”
沈小葉笑道,“幾千兩沒有,幾百兩總能擠出來的。”
她出遠門,外婆和大舅母怎麼可能不給她多塞點錢以備不時之需,去年的分紅大家都沒花呢。
“甚好,我們便在河間多留停一日。”往常跑鏢怎麼可能不夾帶點東西賺些貼補,常老鏢頭說完,一老一少相視而笑並開始計算重車行程。
也幸好他兩人商定多勻出一天時間,不然在次日一早出發前,河西村裡長跑來一個勁兒的請沈小葉前去驗看地窖,行程定會被打亂。
畢竟這年頭一天行多遠,在哪兒食宿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晚了就趕不上宿頭隻能歇在荒效野外,不安全。
其實沈小葉隻知道地窖下織布,這種在前世看到的記錄,具體如何設計,她還真不敢妄言。
好在車隊的老兵們經年出邊境打仗,對地窩地窖之類了解的還行,於是沈小葉又帶著他們到河西村,還真給裡長出了幾個好用的建議,特彆是不許他們挖太大,放下三台織機即可。
離開前沈小葉講“織過兩匹後,可以根據不同情況不斷調整,最好也去彆人的地窖看看,學習好的經驗。”
“定是要去比較的,小姑娘放心,明春的布都給你留著。
到時,可以請你外一起來,我們老哥倆喝幾杯。”河西村的裡長很感激,一再請他們吃了飯再走。
但沈小葉等著趕時間,且她還租了大車店的車,多一天就多出一份錢,所以婉辭裡長之後立刻回城出發。
其間捎帶手買裘皮的過程不足一提,車隊穩步前行,終於在十天後到達京城。
其中幾千匹等級稍次的布,和一萬匹上品布,沈小葉運入城內的宅子,好方便在京出售,京城對白棉布的需求量也不小。
這些布和裘皮,半數交由朱太太打理出貨,而另外一萬多匹送回靈河縣的白河村染色。
這邊的房子已經蓋好,沈存庚每晚都從縣城走過來,晚上燒起各屋的火坑火牆,以便房子儘快乾。
他和沈小葉說“你看現在放布會有影響嗎?
前些天茜草到貨後,我都沒敢讓拉過來,而是在渡口租個倉房存放。
布匹如果會受潮的話,搬到那邊倉房去,總共幾裡路也不遠。”
“不用,已經晾了十來天,又有火牆在不妨事。”沈小葉摸摸還有餘溫的牆麵,“這比我們家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