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做人渾渾噩噩,連最基本的話都不會說。
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竟是連一點尊重都不會;這等紈絝子弟,她想重新將人送走了。
明儀看他好幾眼,最後忍住了。
不看僧麵看佛麵。
甘老爺和甘夫人的作用大,留這小子一命也無妨。
「問你話呢,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敢怠慢本公子。」甘公子麵色猙獰,心中憤懣;躺了這麼多天,腿腳不能動,吃喝拉撒受束太多了,他快受不了了。
明儀什麼也沒說,走到床位,往他傷腿上一拍。
「啊」
「你你個小賤啊!」
話音未落,腿上又被報複性的拍打了兩下,疼的他直抽氣,全身肌肉痙攣;麵部肌肉更是獰在一起,致使麵容扭曲。
他本就不算俊美的臉,變成了醜八怪。
看他疼的這般厲害,明儀滿意了,「下次說話小心點兒,再讓我不高興,疼死你拉倒。」
「你」
張口想罵,卻見她的手又抬了起來,甘公子哭喪著臉,憋憋屈屈的把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甘公子的隨從們壓根不敢動,這可是在人家的王府,他們連客人都不算;不知公子怎麼想的,竟敢對人家王府的小娘子不恭敬。
他們隻想說,活該!
活該受罪!
就算他們是公子身邊的人,也不得不說,公子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人家可是大夫,身體還沒好全就不知道怎麼做人了;不怕人家給他來點藥,讓他看似好了,後遺症依舊存在。
大夫的手段,他們不質疑;特彆是眼前這位小娘子,即便人家真做手腳,隻要公子又沒死,傷口好了,腿好了,他們連懷疑的餘地都沒有。
他後麵罵人的話,明儀心裡很不爽,走出房門後當即喊來王府的下人,重新開了一副藥房。
「這幅藥方是根據甘公子的身體情況開的,你們拿去給陳府醫看看。」
「喏。」
王府的下人雙手接過藥方,跟明儀一同出前院。
明儀回後院,下人則是拿著藥方去找陳府醫。
當陳府醫看完新藥方,一頭霧水的問,「程小娘子開藥方的時候,可有說什麼話?」
「並未,隻讓奴才送到您手裡,讓你看看。」
陳府醫:
所以,一張藥方裡為什麼會有五十克的黃連?!
「陳府醫,奴才可以走了嗎?」
「不急。」陳府醫還是覺得蹊蹺,追問道:「程小娘子去查看甘公子傷勢時,甘公子乾了什麼?」
下人搖搖頭,然而,在陳府醫炯炯目光下思索片刻,恍然若悟。
「您這麼一問,奴才還真想起來了;奴才雖然沒在屋裡,可是奴才聽見了甘公子兩聲慘叫,可慘了,撕心裂肺的慘。」
當時,人家甘公子的隨從都沒說話,屋內沒有旁的動靜;程小娘子沒成出聲,他們做下人的就當聽不見,反正吃虧的不是小娘子。
早看姓甘的不順眼了,他們雖然是下人,那也是王府的下人,不是他甘家的下人;要不是羅管家吩咐好好伺候著,他們非得給他點苦頭吃吃。
「那就對了。」陳府醫了然,一改嚴肅臉,輕笑出聲,「你回去忙,我這邊撿好藥煎了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