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神聖的朦朧白光,猶如初升旭日灑出的第一縷曙光,穿越無儘混沌直逼而來。這束光芒看似柔和,可觸及炎開布下的禁製後,卻如晨露遇烈陽,瞬間消弭無形。
“孽畜!羅源,當年爾等合圍都無法取我炎開性命,如今僅剩一道神魂烙印還想妄圖害我?給我破!”炎開狂嘯一聲,聲音中透著瘋狂。自八品墨色蓮台之上衝出一道幽黑光華,與那道白光交織激鬥。
若非當年被那幾位仙人圍攻,今日的炎開焉能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再見當年圍攻他的仇敵之一,那份仇恨猶如熊熊烈火,格外熾烈。
“今日,就算耗儘一身修為也在所不惜,定要你這老狗命喪黃泉!”炎開怒喝道。
“哼,炎開,你殺我親子,毀我宗門。今日,老夫必要用你的血祭天,慰藉吾兒九泉之靈。”蒙蒙白光之中,一個須發飄飄的老者虛影顯現,仙姿卓然,目光中充滿憤怒地盯著炎開。
“哈哈,老頭子,說起你兒子我還得多謝他呢。當年若非借助他之力與血肉,我又怎能順利晉升至大乘境界,回想起來真是回味無窮。”炎開放聲嘲笑,毫無忌憚。
“你找死!”聽聞炎開再度提及他的兒子,長髯老者羅源再也無法忍受,怒不可遏。
昔年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留下了殺手鐧,隻為誅殺炎開以雪深仇。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已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徹底擊殺。
而炎開心中所想亦與此相同,即使羅源本人或許早已隕落,他報仇的機會渺茫,但能誅滅這縷神魂烙印也算是一絲補償。待日後恢複實力,他必定會尋找當年那幾位仇人的後代一一吞噬……
思及此處,炎開再無遲疑,元神與其腳下八品墨色蓮台靈犀相通,隨後整個元神融入蓮台之內。緊接著,蓮台旋轉間,八片蓮瓣掙脫而出化作八道墨色劍光直指羅源疾射而去。
“墨影劍訣!”羅源目睹此景,毫無懼色,隨手一召,一把蘊藏著濃鬱仙韻的寶劍便出現在其手中。羅源長劍輕舞,手中瞬間凝聚出八道淩厲劍氣,正麵迎擊那八片疾射而來的蓮瓣劍光。
“錚錚錚……”一陣陣清越激昂的劍鳴回蕩於四野之間,宛如風鈴齊鳴,悅耳至極。然而,這兩股力量的威能卻足以令世間頂峰強者為之駭然失色。一道道空間亂流自兩者的碰撞之地狂湧而出。
劍氣散儘,八片蓮瓣也隨之失去力量,紛紛返回蓮台之上。
“舍身劍禦!”麵對此境,羅源毫不猶豫地施展出了劍修最強殺招。身為一名劍修,他本就以其強絕攻擊力聞名,此刻施展出舍身劍禦,更是將其戰鬥力發揮至極限。然而如今他已無實體身軀,僅能以其執著修煉之念與寶劍交融。這一戰之後,無論勝負如何,他的這份烙印都將注定消散於天地之間。
於是,仙姿飄逸的羅源虛影隨之消失,隻剩下一柄光芒熠熠的寶劍留在原地。接著,寶劍仿佛有靈般自行揮舞,向那八品墨色蓮台斬去。
墨色蓮台並未避開,二者硬碰硬地激烈交鋒,引起空間震動,所在的小世界隨之顫抖了三下。繼而又各自分開,旋即再度猛烈撞擊。此刻二者的交手已不再講究繁複招式,隻剩下最為原始的力量碰撞。並非他們忘記了技法,而是以他們現在的情形,這種方式才是最為恰當的戰鬥之道,同時也是雙方所追求的極致對決。儘管這場較量看起來,一方是蓮台,一方是寶劍,頗為奇異。
然而這一景象並未引起他人注意,小世界內殘存的生靈皆唯恐避之不及,無人敢靠近此處。
蓮台與寶劍之間的激鬥簡潔卻又精彩絕倫,因為這正是炎開與羅源兩位修真高手間的激烈交鋒。
經過近三個時辰的激戰,這片區域內的碰撞聲未曾停歇。最初雙方旗鼓相當,然而隨著時間推移,蓮台逐漸落入下風,被寶劍壓製。畢竟羅源曾是一代仙人,炎開雖天賦異稟,一隻腳幾乎邁入仙道門檻,但終究尚有一絲差距。此外,蓮台之所以抵擋不住,很大程度上也是由於法寶品質的問題。這八品墨色蓮台乃炎開的本命法寶,能夠隨主人修為一同提升。但是在他尚未晉升仙位之時,蓮台距離仙器品質還差一線。反觀羅源手中的墨影劍雖非本命法寶,卻實實在在是一件下品仙器級彆的利器。
“鏘!”又一次猛烈撞擊後,八品蓮台翻滾著飛了出去。仔細看去,其表麵已然布滿了細微裂紋。
此時,炎開與羅源的身影再現,炎開艱難穩住蓮台,元神顯得極為虛弱,甚至都無法支撐他在蓮台上站穩。而羅源的情況亦不容樂觀,原本還算凝實的虛影此刻已變得極其淡薄,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不過在這場交鋒中,顯然還是羅源略勝一籌。
"桀桀,老家夥,真未料到啊。欲滅我,你竟舍得付出如此重大的代價,竟祭出一把下品仙兵,並且還動用了蘊含至少兩層本源之力的烙印,果真好算計。”炎開咬牙切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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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內心不願承認,炎開深知此次對決,他已經敗北。為了對抗羅源手中的那個烙印,他已傾儘所有手段,乃至不惜嚴重損耗自身元神本源。如今,他的元嬰已經顯露出碎裂的征兆,然而依舊未能戰勝對手。考慮到他與羅源之間的深仇大恨,對方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但炎開的確不甘心,假使不是先前連續不斷的天罰雷劫極大地消耗了他的修為,甚至七寶玲瓏傘未曾受損的話,他又怎會敗給羅源呢?
“哼,隻要是為吾親子報仇雪恨,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也在所不惜!”羅源冷哼一聲回應道“炎開,受死吧。”
話音剛落,羅源自身體內催發出禦劍之術,劍氣如虹,直取炎開的元嬰。而此刻的炎開,對於這一劍已是無計可施。
炎開的思緒飄向了他漫長的修道路程,從起初那個青澀靦腆,初涉江湖的懵懂少年,到最後殺人不眨眼,屍橫遍野的絕世魔頭。曆經無數風霜雨雪,許多往事在他記憶裡早已模糊不清。今日即將隕落在昔日仇敵劍下,倒也是因果報應之理。
恣意張揚過,瘋狂跋扈過,炎開自認人生也算圓滿,隻是遺憾終生未能再見那位對他一生至關重要之人,也無法親眼看到其後代並給予照顧,這是他炎開的一大遺憾。
“哎”炎開輕輕歎息,想來這份遺憾恐怕隻能永藏心底了。
就當炎開已徹底絕望之際,羅源全力斬出的墨影劍卻久久未能降臨,一道神秘光幕悄然擋在了炎開與墨影劍之間。
“何方神聖?”羅源的怒喝聲自墨影劍內傳來,與此同時,劍身瘋狂揮舞切割空間,使之破碎不堪,然而卻始終無法突破那看似脆弱的光幕半分。眼看著親手斬殺兒子殺手的機會就在眼前,卻又橫生枝節,羅源幾近瘋狂。
然而與羅源不同的是,炎開在看見這光幕後先是愣住,緊接著滿臉難以置信地伸出手觸碰那光幕,感知著深入骨髓的熟悉氣息。縱然元嬰不能流出淚水,他仍舊感到雙眼泛起酸澀之意。
“是你麼?師父。”炎開匍匐在地,聲音顫抖著詢問。
無人回應,但炎開卻感覺到一股無形之力正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元嬰之內,療愈著他受創的身體。此刻,這位曾一度縱橫修真界的絕世魔頭終於徹底崩潰。
“師父?”藏身於墨影劍中的羅源見狀更加暴躁不已,“師父,竟然是炎開的師父在此處!”
“哈哈,哈哈,好個師父,好一對師徒!”羅源怒火中燒,冷笑連連“我不管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今日炎開必死無疑!”
在那遙遠的時代,直至今日,甚至未來的無數歲月,凡人皆知炎開,這位曾以奪靈血法震驚修行界的強者,為此修煉之術屠戮無算,被視為無可救藥的邪魔。然而,鮮為人知的是,他幼時便成為孤兒,四海漂泊,僅憑乞討度日,飽嘗人間冷暖,曆儘世態炎涼。
直至遇到了他的恩師,在恩師身邊,他初次體驗到世間的溫暖,儘管恩師對他要求嚴苛,但他深知這一切皆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與期望。隨後恩師傳授他修真功法,為了讓恩師展露欣慰的笑容,他發奮修行,傾儘全力。然而在他眼中,恩師始終憂慮滿腹,未曾真正笑過。他竭儘全力地想去替恩師分擔憂慮,卻未及實現,恩師便神秘失蹤。此後他不惜一切代價地尋找恩師,即便在自己踏上修真頂峰之時,也未曾放棄,但始終杳無音信。
如今在此感受到恩師的氣息,炎開難以自製。此時的他不再是令天地震栗的魔頭,隻是那位期盼重見至親恩師的青澀少年。
“師父,您究竟在哪裡?是我炎兒做得還不夠嗎,為何將我留下?”炎開的話語中充滿了悲傷的哽咽。
一道深邃悠長的歎息聲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緊接著一股浩渺之力降臨於炎開身上,伴隨著墨色蓮台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從未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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