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次受傷醒來後對我們說的,你在沉睡之時,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你被夢裡的畫麵影響,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是因為,看到了那些畫麵?”
在得知仁王不僅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還被八岐大蛇詛咒,落得了個生生世世早亡的下場後,平等院真的是想現在就跳下去,把那個八岐大蛇揉成一團碎肉。
“沒事的,馬上就可以解決了。”仁王回身摸了摸平等院的腦袋,“一會兒我們下去狠狠揍那個大蟲子一頓!”
“哼,我要把它砸得它親媽都認不出來它!”
聽平等院這麼說,仁王要開始心疼他的家傳禪杖了……
“先不說這個了,封印大陣就在我們的腳下,我們一旦跳下去,陣法就會發生波動,八岐大蛇也就會成功蘇醒。
理論上來說,唯一一把能夠抗衡八岐大蛇的天叢雲劍同樣也在下邊封印著,但是,有雅在這個不成問題,我們做好萬全準備,再一起下去。”
仁王說完這句話,長身玉立的雅,就淺笑著道了一句“好”,化身為那把眾人格外熟悉的,泛著光亮的寶劍,出現在了半空中,然後,落在了仁王手裡。
從前仁王不覺得,隻當這是一把不知是何原因突然之間出現的寶劍,還可以神奇的隱沒在自己的體內,給了自己獨一份的安全感。
現在知道這寶劍的來曆,知道了其背後承載的是無數個時空中因詛咒而早早死亡的自己的靈魂後,隻覺這把劍太重了,握在手中都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雪音、咲音,你們準備好了嗎?”
“自然。”
“好!雪器!咲器!”
雪音與咲音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從單刀神器進化為了雙刀神器,其最根本的原因倒不是為了變強,或者是像螭一樣被要求轉變形態,而是為了偷懶——都是單刀形態時,夜鬥就有理由讓他們倆隨時跟在身邊準備戰鬥,但是當兩人全部都進化為雙刀,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輪休”了。
當然,其實他們在沒進化為雙刀之前,也經常是撂挑子不乾自己跑出去玩,誰讓夜鬥家庭地位極低呢,他們就是溜了夜鬥也不會說什麼,隻會苦巴巴地用仁王給他的武器做過渡,然後等他們回來再哭天喊地的訴苦。
如今,夜鬥同時召喚他們兩人,在此之前從沒嘗試過從雙刀再度變成單刀的咲音、雪音,卻是完全沒有任何阻礙,又華麗麗地變成了單刀形態,這叫彆的神或者神器看去,不知道要驚訝成什麼樣子,也許……從兩人為了偷懶主動變成雙刀形態起,他們作為神器的一生,就已經不能被常規來定義了。
仁王與夜鬥都召喚了自己的神器,平等院也抱著自家世代相傳的禪杖,於是觀月想也沒想取出了自己從術士那搜羅來的兩支黃泉之語。
要問術士一劫,唯一的受益者是誰,那可真就是觀月了,夜鬥冒著生命危險殺了術士,還熬過了心境上一大關,仁王不用說了,下黃泉差點沒交代在下邊,回人間後又得知了雅這麼一個痛苦的事情。
然而一切全部解決完,術士那兩支製約於法則之上的無解神器,卻水靈靈地落在了觀月手裡沒人要了。
夜鬥一看黃泉之語就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而且他有可以斬斷一切的雪音、咲音,完全不需要再入手新的武器。
仁王自己就有一支黃泉之語——那是雅自知麵對伊邪那美沒辦法回到立刻仁王身邊,隻能通過裡世界的時空口脫身後,為了防止自己不在的時候仁王遇到難以解決的危險,而強行從伊邪那美手上搶過去扔給仁王的。
至於平等院,看他武器的選擇風格就知道了,他一向是喜愛寶劍的,沒有趁手的寶劍,其他武器,諸如觀月祖父的拐杖,落在他手裡也注定淪為一個狼牙棒,被他當錘子用。所以黃泉之語這種軟綿綿的東西?拿走,不謝。
於是,這兩支黃泉之語,就這麼成為了觀月的神器。
但觀月拿這黃泉之語過來也不是用來召喚妖怪的,隻見他以跡部為中心,用黃泉之語繪製起了一個非常大的陣法,又在仁王、平等院、夜鬥和自己的手上畫了個無形的圈,然後把其中一支黃泉之語交給了跡部。
“景吾,一會兒如果看到陣法亮起金色的光芒,你找到陣法當中不同顏色的地方,然後用黃泉之語快速在那周圍畫個圈。”
“沒問題。”
“這個是什麼?”
對於陣法並不精通的平等院問了一嘴。
“簡化的傳送陣,當我們遇到致命危險,或者自己想要回來時,傳送陣就會有提示,景吾隻要在代表我們的能量點周圍畫個圈,傳送陣就會啟動,把我們傳送到這裡。”
“傳送陣?你還會這玩意兒?這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所以才說是簡化版的。這是觀月家的老祖宗根據殘卷自己研究出來的,但已經有儘千年沒辦法使用出來了,因為這陣法要求兩個人的靈力都得非常高才可以,不過現在有黃泉之語,這部分就完全沒問題了,隻要信得過,誰都可以在陣法中操作。”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我的生命安全有一天還交到你小子手裡了。”平等院拍了拍跡部的肩膀,“你自己在上邊多加小心,我們準備下去了。”
“去吧,臭金毛。”
“誒呦嗬,都這時候了還忍不住懟我一句是吧?”
“免得你太過想念這滋味。”
“……我真是服了你。”平等院淺淺翻了個白眼,“走了走了,我們速戰速決。”
語罷,平等院已經來到了崖邊,仁王、觀月、夜鬥迅速跟上,四人彼此對視一眼,從懸崖邊一躍而下。
除了仁王,其他三人是第一次從這裡體驗跳崖,原本已經準備好的失重感並沒有到來,在黑霧的托舉下,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沉入了不見底的棉花堆中,身下軟綿綿的,直到峽穀之中起了風,很大很大的風,吹得他們皮膚生疼,才讓他們的警覺起來。
因為不同尋常的墜落感,他們完全沒辦法計算出這懸崖到底多深,漸漸,他們聽到了下方傳來的一些摩擦聲、還有某些石頭滾落,以及猛獸的喘息聲。
吼——
無儘的黑暗中,幾道壓抑著的低吼,在峽穀中傳蕩開,緊接著,砰地幾聲——
下方,黑霧散去了些,幾人的墜落速度也猛地加快,在微弱的光芒之下,他們看到,八隻如江河般的長頸,甩動著他們那惡龍般的頭顱,在地麵,即將拱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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