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陽苦笑道“正陪客戶呢!”
“哦”
李牧點頭。
淩誌是唐末老公,名字和李牧買的雷克薩斯沒改品牌名前一樣。
意為壯誌淩雲。
現在在一家公司跑銷售,主要是將運動器材賣給健身房,他這種工作很耗胃,需要經常陪客戶喝酒,有時喝完中午喝晚上,如果碰到那些難纏的客戶,甚至喝到半夜或淩晨。
年紀輕輕就被搞出了一身胃病。
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明知道身體不能再這麼損傷下去,但為了養家糊口,不乾也得乾,不喝也得喝。
肖正陽端起酒杯,一口將啤酒乾了。
一邊為自己倒酒,一邊苦澀道“牧啊!你說現在女人到底怎麼了,非要逼死我們男人才肯罷休嗎!?”
“怎麼了?”
李牧疑惑問道。
“我今天躺在家裡休息,她回來就開始罵,一直罵了三四個小時,罵我休息也不知道將家裡收拾一下”
肖正陽伸手掀起自己額頭的頭發,道“看到沒有?”
“你怎麼搞成這樣?”
李牧很不喜歡肖正陽對他的稱呼。
感覺十分的膩歪,正經名字不叫,偏偏要叫“牧啊!”,不過等他的視線落在肖正陽的頭上,頓時沒了和他計較的想法。
肖正陽的發際線已經移到前額向後兩公分。
如果不是他刻意留著長發掩蓋了這一點,僅從他的頭發看起來,年齡至少四十五左右。
兩邊繁茂,中間寸草不生,典型地中海風格。
“熬的”
肖正陽淒慘一笑,道“為賺點破工資,我都熬成這幅鬼樣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家那口子都不讓”
越說。
肖正陽的情緒波動越激烈,最後咬牙切齒道“從去年大年初八我放假開始,她一直罵到今天,牧,我真的累了,感覺自己都快猝死了,是,我是沒本事,為賺這點錢,還把自己累的發際線後移,可我有什麼辦法,我就這麼大能力”
李牧靜靜聽著。
“牧啊!”
又喝了一杯,肖正陽情緒稍微平緩下來,他指著地麵喃喃道“人間不值得”
“沒你說的這麼嚴重”
李牧安慰道。
很多時候,擊垮男人意誌的從來不是生活,而是女人。
導致男人突然崩潰的也不是來自外界的壓力,而是自己老婆的不理解,她們用銳利的言辭,像逼債般的方式,將一個活生生的男人,一步一步推到懸崖邊上。
男人有錯嗎?
當然有。
他們瞎了眼,才選擇了這樣的老婆。
女人有錯嗎?
肯定沒有。
因為她們是女人啊!?
就像張譯在電視機對佟麗婭說的台詞一樣
“你什麼都可以沒有,你連夢都可以沒有,因為你是女人,你可以活的很輕鬆,你隻要嫁一個男人你什麼都有了,但男人不行啊,我是男人,男人必須得成功,他要不成功的話,就沒錢沒房子沒車,隻會被人看不起,最後被你們這些女人無情的拋棄”
肖正陽笑笑,他沒有反駁。
在這寒風淩厲的夜晚,仰著腦袋。
風掀起了他額頭上的頭發,露出那慘不忍睹的發際線,伸手輕輕拍著桌子,嘴裡念起了一首詩。
“最怕問初衷,幻夢成空,年少立誌三千裡,躊躇百步無寸功,懵懂半生,庸碌塵世中……”
寫辛棄疾的《浪淘沙令》,在肖正陽口中莫名多了蹉跎半生的滄桑之感。
一個女人將自己三十出頭的老公逼成這樣。
也算多才多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