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死了多少人,趙誌國不清楚。但他很清楚,長城一線作戰的部隊,至少有七成傷亡。
很多人都回不來了,有的人甚至連屍首都找不到,有的人被埋在了無名的鄉野,也不會有人祭拜他們。
但從鬼門關活著回來的人開始縱情享樂,並不是他們腐敗,而是因為他們嘗過死亡的滋味,看過了自己身邊的弟兄倒下。
還沒等趙誌國答應,陶學一就拉著趙誌國上了車,司機一腳油門,高倉典厚他們已經在身後很遠了。
在車上,趙治國才得知,師長是被拉著去參加慶功宴了。
擊潰龍岩河一線的日軍,繳獲大量作戰物資,對晉綏軍來說,自然是大功一件,凡是師旅一級的指揮官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參加慶功宴了。
但陶學一並沒有告訴趙誌國,其實慶功宴的名單中也有他,但他沒有去,他決定搞一個自己的慶功宴。
車很快停在了一座酒樓門前,門口早就有人在等著陶學一了。
趙誌國一看不得了,六個中央軍的中校,兩個晉綏軍的少校,而趙誌國卻一身的二等兵軍裝。
酒樓門口霓虹燈閃爍,頗有一點趙誌國所在那個世界的情調。
隻是此時趙誌國穿著的衣服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各位兄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陶學一下車之後跟幾個人擁抱,“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趙誌國。”
趙誌國倒是並沒有看到幾個人對他的不屑,他們都非常友好的伸出手,主動跟趙誌國握手。
“趙兄,自從陶兄回來之後,每句話可都離不了你,每次都跟我們說,給我們介紹一個軍事奇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最後一個中校握著趙誌國手說。
“長官說笑了,陶長官也過譽了!”
初來乍到,趙誌國還有些局促,就算此時他穿上中尉的衣服也隻是一個尉官,這些人實打實的都是他的長官。
“去去去,今天趙兄是我請來的,你們可彆為難他,你們為難他,可就是不給我麵子了。”
陶學一雖然是少校,但在這些中校麵前絲毫沒有敬畏之感。
但趙誌國又感覺他們這些人不像朋友,更像是因為某些利益不得不聚在一塊的。
“陶兄,你說這句話可就看不起我們了,您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將來有朝一日,定然在我們之上,我們希望抱您的大腿還來不及呢,哪兒敢搏您的麵子。”
“我都說過了,我就是一個送信的,地圖是趙兄搞來的。”
趙誌國從陶學一的表情上判斷出,這件事情陶學一肯定不止跟他們說過一次了。
就在幾個人聊天打趣的時候,酒樓裡的夥計出來了“幾位軍爺,你們的酒菜都準備好了。”
“走走走,我們邊吃邊聊,還要好好聽聽趙兄是如何奇襲日軍聯隊長指揮部的。”
一個中校連忙把門口讓開,讓陶學一走在前邊。而陶學一後退一步,把趙誌國推到了最前邊。
趙誌國哪兒敢走在前邊,連忙向陶學一求助,畢竟在場的都是他的長官。
“趙兄,您就彆客氣了,今天是給你們兩個人接風洗塵的,今天晚上沒上下級之分,坐在一起喝酒就是兄弟。”
一個中校見趙誌國窘迫,也連忙上來告訴趙誌國,今天其實就是大家夥私下裡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