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誌國返回去的時候,楚捷已經在他的團部了。
“你這團部挺簡陋的,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在晉綏軍的部隊中,團長雖然多如牛毛,但楚捷可真的見識過一個團長的指揮部到底有多好麼豪華。真皮的沙發,檀木的方桌,整個指揮部內金碧輝煌,都快要看趕上總司令長官的指揮部了。
可是趙誌國的團部都不如一個連長的指揮部,有兩把椅子,一張瘸腿的桌子和一個門板搭建成的床。
“師長,我要是知道您來,我肯定換一批好的,至少不能看著這麼寒磣。”
“各部隊的兵員齊了,我自然要到各團去看看,當師長的不了解自己的部隊,那就是我的失職了,我可不是趙括,隻會紙上談兵。”楚捷說。
“趙括可跟紙上談兵沒有半點關係。”
“哦?這話怎麼講?”
“紙是西漢發明的,東漢的蔡倫改進了造紙術,趙括是戰國時期的,這一前一後,最少相差有一百年,也就是說紙上談兵這個事情是後人強加給趙括的,趙括想辯解都沒有用。”趙誌國說。
“這個故事有意思,你是想提醒我什麼?”
“我們都會成為載入史冊的人物,功過是非都是由後人評說,至於公正不公正,我們也做不了主,我們能做主的就是當下,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趙誌國拍了拍指揮部內的桌子,“用這樣的桌子,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哈哈哈,你小子繞了一個彎兒,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師長,這隻是我了解到的一個小故事,您將來也會受到後世人的評說,所以您怎麼理解這個故事那是您的事兒了。”
楚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小子這課講得挺生動的,我喜歡聽,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都恨不得在你這兒多住兩個月了。”
“師長,鄉下蚊蟲多,這個季節多蚊子的時候,您是千金之軀,不能受這些苦。”
“那今天晚上我還真就要受苦了,看到外邊的幾個軍官了嗎?都是來你們團學習的。”
“學習?”趙誌國滿腦子問號。
“不是他們學習,都知道你趙誌國帶兵打仗的能力不俗,練兵的本事肯定也不會差,我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在你們團各營連多走走,讓他們把你們團好的訓練方式都記下來,然後教給其他部隊,你可彆藏著掖著,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
“原來是這樣,”趙誌國明白師長來他們團的意思了,“劉慶生,你給外邊的軍官找一個住的地方。”
“我睡覺的地方呢?”楚捷問。
“一會兒找人在團部再用門板搭一張床,委屈師長了。”
“如果能夠從你這兒學到點東西,睡三天門板倒是無所謂。”
楚捷跟趙誌國其實是一類人,隻不過趙誌國接觸過更多先進的軍事思想。
“對了,挖人的那個中尉呢?讓他過來,我見見他。”
“師長,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下的命令,您要處罰,直接處罰我就行了。”趙誌國不情願地說。
“你還挺護犢子的,放心吧,我不是來找他算賬的。”
趙誌國聽到師長不是來找姚鵬舉要人的,緊張的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下來,立刻安排人把姚鵬舉叫到指揮部裡來。
“師長,您要不要去訓練場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