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騫走了。
風光無限的來,灰頭土臉的去。
但是來自衛家太太的憤怒卻剛剛開始。
高坐堂上,鄭書鳳冷眼看著一群下人,用冰冷的口吻道“說,是誰挑唆小少爺對付自己的親表哥的?”
雖然當著衛蘭心的麵,鄭書鳳說她也有意讓姬子騫分擔雜務,這也不是假話,但自己安排和下人安排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由她來安排,必然會先和姬家疏通,許多事情可以獲得諒解,由下人自做主張,那就真的是整人了。
這刻她一語問出,所有人戰戰兢兢不敢回話,惟有衛天衝揚著脖子道“是我自己的意思,既然是來給我做仆……”
“你少給我來這套!”鄭書鳳一拍椅背“姬子騫好歹也是你表哥,要是沒這些下人挑唆,你吃飽了撐的去對付他?”
說著她一掃堂下眾人,哼聲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些人是怎麼想的,一個個都把仆學看成是自己碗裡的肉了吧?有人要來動了你們的飯碗,自然是要拚命的……可這是衛家的名額,不是你們的!”
鄭書鳳這話喊出來,下人們的頭低得更深了,就連唐劫也不敢在這個節骨兒眼上說話。
她說得沒錯。
這是衛家的財富,衛家想給誰,那都是衛家自己的事。
給了你,你要感恩!
不給你,你彆抱怨!
然而人們心中的貪欲,卻總會使人忽略這一切,他們千方百計,想儘辦法,去得到那些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甚至已經將其視為禁臠。
想到這,唐劫也不由悠悠歎息。
虛大哥,你說得沒錯,我這做人的底線終究是有些低了。
罷了,罷了,這修仙的機會,如今已不是關係到自己的夢想,更關係到虛慕陽的血仇!
為了替虛慕陽報仇,便是抹了良心,那也要做的,大不了將來有成,對衛家再多好一些便是。
我唐劫底線雖低,卻終究還是有底線的,這對我有恩之人,也必然回報。
唐劫暗暗想到。
堂上鄭書鳳還在喝罵“說,到底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衛天衝卻硬挺著脖子就不回答。
這臭小子雖然毛病不少,但有一樣好處就是特講義氣,畢竟他所處的時代本身就是重承諾,重信諾的時代。
現世裡“老賴”們可以通過厚顏無恥逍遙人生,但在這個時代敢這麼乾,名聲一旦傳出去,哪怕是不認識的人從身邊經過,都會吐幾口唾沫釘子。
作為一個個人實力可以超越千軍萬馬的仙俠世界,當普通的武力已無法約束這些強大的非人類時,名聲就成了唯一的製約。
正因此,千百年的教育體係,一直都是重名重義,使得哪怕強大如仙台境的人物,也不會願意落個萬世罵名。
當然,個彆變態例外。
正因此,就連平日裡說書的都會大講特講江湖義氣,重諾守信,為朋友兩肋插刀之類的故事,衛天衝生活在這樣在這樣的時代,這義氣二字已是深入骨髓,因此無論鄭書鳳怎麼罵,他就是死不開口。
可惜鄭書鳳何等精明,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到了嗎?子騫入學,對誰的影響最大?還不是那幾個自以為可能成功的混帳東西?侍夢,侍墨,唐劫,寶良,你們四個給我出來!”
四名小廝同時站出,鄭書鳳淩厲的眼光在四人頭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到侍墨頭上,道“侍墨,說吧,這事是不是你挑起的?”
侍墨心中一驚,知道終究是瞞不過太太,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道“回太太,讓少爺教姬家少爺,的確是小的的主意,不過小的也隻是建議少爺教那姬家少爺一些規矩,畢竟將來小的如果不在少爺身邊,靠侍夢一個人,也未必伺候得了兩位少爺,並沒有想過要整誰,如果太太不信,可以問……”
“不用問,我知道你沒有特彆整他,對付他姬子騫,根本不需要特彆刁難,普通雜活和幾句冷言諷刺已經夠他受的了,可你以為這就能騙過我嗎?”鄭書鳳怒喝“還有,彆以為你一人出頭就可以把事情擔下來,就憑你一個還搞不出這麼大的事!”
侍墨卻低著頭不說話。
雖然他答應了胭脂絕不把胭脂交代出去,但心裡卻期盼太太慧眼如炬,自己是萬萬不願意獨抗責任的。
這不僅僅是拉人下水有快感,最重要的是也有法不責眾的意思,如果衛府的大部分下人都參與了這件事中,那麼就算是太太也隻能忍下這口氣。
畢竟再大的家族,也離不開下人們的支持,這也是他敢於冒泡的基本支撐。
鄭書鳳看侍墨那樣子,知道他是默認了,氣得全身哆嗦“好,很好,一群混帳東西,一個個真是反了天了,真要讓你們去了學院,修成仙人,真不知將來會如何對我衛家,指望你們,還不如指望我們用銀子聘來的仙師呢,我看你們一個都彆去學院了,我衛家不要自己的仙師也罷!”
這話說得重了,所有下人同時臉上變色,還是秦大管事輕咳了一聲“太太,這話可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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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隨隨便便打破的規矩就不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