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位叫沈煜,他是這次南行的情報收集人。”於樂說道。
“小的見過四皇子殿下。”沈煜施禮說道。
四皇子安嘉傑看著眼前這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六尺身高,很健壯,長得眉清目秀的,一身農家打扮,感覺不太靠譜,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能行嗎!
於樂看見了四皇子懷疑的眼神,說道“殿下,讓沈煜彙報一下得來的消息吧!”
“好吧!你說吧!”四皇子想的還是先聽聽再說吧!
“是,殿下。兄弟們打探到以下幾條消息一是揚子江沿途都有大批的死屍被焚,據各地的百姓說,他們在洪水退了以後返家發現有大量的屍體留在地裡,而且身上都有被兵器傷害的痕跡,他們上報了當地官府後,當地官府以死屍容易滋生病患為由全部焚燒了,而且給出了這些屍體可能是被劫掠所殺的由頭,百姓們也就相信了。我們發現各地當中以彭澤一地最多,據當地人講得有上千屍體不止;二是受災十州物價飛漲,糙米由原來的三百文一石漲到了現在的一千文一石但也很難買到,各地官員幾乎不管,偶爾有施粥也是隔三差五的,而官府救助災民的事除了江州外,其它的州基本沒有行動;三是江州刺史徐演達在百姓當中聲譽尚可,任職五年沒有大的紕漏,而且每年吏部的考評都是優,江州各縣縣令的名聲也都不錯,比其它幾州要好很多,江州各縣除了潯陽縣受災最重外,其它各縣受損並不嚴重,當地百姓們都誇讚官府提前預防做得好;四是潯陽縣城實際被衝毀的有三分之一;五是災民向北而不去南的原因,確實是南邊有劫匪,因為死了不少人,所以不敢去南邊,此事各受災的官府以所屬府兵抗災為由都不派兵剿滅,而且也沒上報朝廷,很怪異。”沈煜說完了。
四皇子與於樂都沉思著,消息的內容不可謂不大。
“於樂,他們不會真的殺了一縣的百姓吧,潯陽縣雖說是個中縣但那也是近萬人呐!為什麼啊?”四皇子百思不得其解,臉上儘是愁容。
“殿下,如今我們得做出選擇,全力賑災是重中之重,至於李子楓一案次之,我想去趟潯陽縣,也許會發現點什麼,而殿下則在江州賑災吧!”於樂說道。
“那你以什麼為名去潯陽啊?”
“我扮成百姓去潯陽,如果被發現了就說是查案唄!因為接到了朱有二的狀子,我估計這事徐演達早就知道了。”
“好吧!你明早就出發。”
“是,殿下。沈煜,你讓兄弟們調查一下江州及附近的各州有沒有派兵出城之事,三個月內的。”
“是,副舵主。”
沈煜走後,四皇子的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於樂,難道他們會派官兵殺人?”
“殿下,殺光一縣的百姓是需要不少人的。”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四皇子皺著眉頭苦想著。
“殿下,我們犯了個大錯!”於樂很後悔地說道。
“什麼錯?”四皇子吃驚地問道。
“咱們沒有細問朱有二,他應該知道潯陽縣在水災前後有沒有官兵出現,而且有些細節咱們還是沒有問道,咱們還是年輕啊!”於樂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不滿。
“主子,安嘉傑到了江州後並沒有馬上去潯陽縣,而是在江州城逗留了。”
“這小子也不傻啊!賑災為重,辦案為輔,輕重還是分得清啊!”
“可是,主子!那個朱有二是誰殺的呢?”
“誰保護的就是誰殺的!該死的,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唉,千算萬算還是出了紕漏!”
“主子,此事雖有紕漏,但好在李子楓已死,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就好。”
“現在也隻能如此了,但我們不知道朱有二的狀詞上寫了什麼,萬一”
“主子,我會派人查找的,不過,我相信那個得了狀詞的人會來找咱們的。”
“哦!嗯,你說得對。對方想要什麼呢?”
“除了錢還能有什麼?”
於樂換了身平常百姓的衣服,背著個包袱出了江州城,步行向潯陽縣進發,潯陽縣距離江州城不過二十裡路,一個時辰也就差不多到了。於樂邊走邊看邊打聽,路過之處一片荒蕪,偶爾有幾個災民在收拾著自家的殘餘家當,基本上所剩無幾,水火無情是真的。
“老伯,怎麼就您自己啊!您的家人哪?”於樂見到了一位孤寡老人在獨自收拾著殘破不堪的院子,原來的土坯房子隻剩下牆基了,框架和圍牆都沒了,而且院子裡的淤泥也有一尺之厚,老人家艱難地清理著。
“他們都不願意回來,去京城逃荒去了。”老伯臉上有些臟汙,也看不清表情。
於樂邊幫忙邊詢問著,“老伯,您為什麼不去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