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裡走,能更清晰直觀地去找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世界樹乾。而且比起越過地麵上密集的怪區,勞師動眾地向下探地,顯然下海更加便捷。
安東尼奧垂頭喪氣地認了命,左右看看,又去找酒了。
林凡也到廚房覓食。
如果真是世界樹撐起整片大陸,那他們之前預想的就有些過於簡單了。
大盤的菜品很快又擺滿了桌子,林凡嗷嗚嗷嗚吃,這每一口可都是保命的機會。
為了岔開思維,不要老想著世界樹,她還特地跟金思辰要來一部據說很好看的電視劇。
結果那是個刑偵片,一會兒一個分屍,一會兒一個殺人,一會兒一個血肉模糊。
林凡毫無負擔地邊看邊吃,為自己越來越強大的心理素質沾沾自喜。
岑方遠是傍晚的時候,踩著最後一抹落日餘暉到的。
他先跟林凡彙報了下午達成了什麼新的合作協議,還有即將展開的其他工作。彙報完畢後,才開始說起新的世界樹猜想。
來都來了,免不了一起吃飯。
一起上桌的還有保護他的護衛隊的半數人員,另外半數堅守崗位,等後麵有合適的時機再換班吃飯。
因為艦長林凡武力超群,壓根用不著彆人保護,所以護衛隊每每出來都拱衛在岑方遠這樣沒什麼武力值的人身邊。
這次帶隊的人,也算是林凡的一個熟人。
但她一直不知道,也沒印象。要不是有次岑方遠提起,她估計一直都不會知道。
當初,林凡跟趙賀剛認識的時候,去商場遇到過一次搶劫。她三下五除二把劫匪給綁了,還因此去了兄弟部門到此一遊。
這事兒說大不大——沒造成人員傷亡;說小也不算小——人流密集的地區,還出現了管製器械。
但就這麼個不大不小的事,在林凡腦海裡早被其他事掩蓋得差不多,很難記起了。岑方遠卻突然提起那個劫匪頭頭,問她有沒有印象。
那能有什麼影響呢?黑頭罩子蒙地隻能看到兩眼珠子。林凡還是仔細回憶了一番,才給出一個人比較傻,綁起來出奇順利的答案。
岑方遠和一旁的祁邁都笑了。
林凡這才知道,那個劫匪頭頭就是祁邁。當初執行臥底任務隱姓埋名十來年,最後那次劫案是帶著“走投無路”的餘孽“無可奈何”的最後一搏。
總之,結果就是一網打儘,立了大功。
是件大好事吧?
原本,祁邁以為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陽光下,過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結果他的複職成了大問題。
開始遲遲定不下來,好容易落定工作職位,比他預想得要低就罷了,跟同事融合也不太和諧。
不知道是他在黑暗裡呆久了還是其他,總覺得彆人看他的眼光很特彆。
是那種客氣,疏離,好奇,佩服,但又很難完全信任的孤立。
祁邁懂。
跟那些一直站在陽光下的同事比,他的確不算乾淨。雖然沒沾過大錯,但混黑的,要說一點兒毛病沒有,純潔無比,那也絕不可能。
他融入得太好了,好到任務順利完成之後,脫下那層皮,彆人還是能看到他身上的黑。
任務完成了,功勞也到手了。他夢寐以求的生活終於到了,可他卻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是他得隴望蜀,要求太多了嗎?
一個人的夜裡,他常回顧過去,問自己。可誰都不能給他答案。
直到他的老領導找到他,告訴他諾亞號計劃。
一個新的地方,無人知道的過去,新的機會,新的開始。
了無牽掛的祁邁欣然答應,在同事恭維的話語和嫉妒的眼神中,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曾經的心之所向。